巨兽发出痛苦的无声嘶鸣,残躯溃散,重新化为冰冷的灰烬气流。
第一波攻击,守住了!
然而,城墙上无人欢呼。所有人都看着补天仪核心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阿海脸色金纸,眉心河图烙印的裂纹渗出淡金色的光点,那是神魂本源过度消耗的迹象。强行引导、融合万域之力,对他造成的负担超乎想象。
“这只是……试探。”阿海喘息着,对赶到身边的玄诚和青萝说道,目光穿过逐渐平复的空间,望向西方,“它的本体……还在酉域。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击?”白虎监兵的声音透过通讯网络传来,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担忧。方才的联动,他贡献了戌域近三成的煞气储备,深知其中消耗。
“不是现在,但也绝不能等。”阿海在青萝的搀扶下稳住身形,吞下一枚由朱雀离烟炼制的离火金丹,勉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归墟主力正在酉域疯狂抽取龙脉,每拖延一刻,它的力量就强一分,而洪荒的根基就弱一分。必须在它完全降临前,打断这个过程!”
他看向众人,眼神锐利如初:“我们需要一支精锐小队,乘坐最快的星槎,直插酉域腹地,摧毁归墟的锚点。”
“我去。”玄诚毫不犹豫。
“老子也去!砍不了那大眼珠子,砍它几条触手也好!”监兵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监兵前辈,你需要坐镇戌域,与卯域、子域形成犄角,防备归墟分兵袭击。玄诚随我同行。”阿海否定了监兵的请战,随即看向青萝,“青萝,你与离烟前辈、句芒前辈保持联络,统筹万域联防。同时,洛书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他压低声音,对青萝密语几句。青萝先是一惊,随即重重点头,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人选很快确定:阿海、玄诚,以及一百名最精锐、擅长速度与隐匿的朱雀“焚天翎卫”,由赤羽亲自率领。他们所乘坐的,是集合了朱雀离火推进、白虎庚金防护、卯域建木生机续航,并核心镌刻了“破序星轨”的特制高速星槎——“逐日号”。
三日后,在补天仪的全力掩护下,“逐日号”化作一道几乎融入星光的微芒,悄无声息地驶离巳域,利用万域网络提供的隐秘航道,朝着死寂的酉域疾驰而去。
旅途并非一帆风顺。越是靠近酉域,空间结构就越发诡异。时而会遇到凝固的时空泡,里面封存着上古战争的残影;时而要穿越法则乱流,星槎的护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甚至遭遇了小股游荡的、失去了指挥的归墟阴影生物,都被玄诚以雷霆手段迅速清除。
阿海利用这段时间,抓紧疗伤和感悟。孟章的青龙结晶与执明的冰魄玄鉴之力在他体内流转,与混沌梦元进一步融合。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对“生灭”、“动静”的把握,即将突破某个临界点。
就在“逐日号”即将进入酉域外围的“葬星带”时,洛书传来了青萝紧急破译的一段来自秩序文明数据库的残缺信息:
【……警告……检测到“归墟之瞳”与代号“混沌之卵”产生深度共鸣……“窃火计划”最终阶段……非单纯毁灭……目标……重构……轮回……】
“混沌之卵?”阿海心中一凛,想起了天皇时代星官传承中的瑕疵,以及秩序文明对“负熵之源”的渴望。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中形成——秩序与归墟,莫非并非单纯的敌对?它们一个追求绝对秩序的“静”,一个追求万物归墟的“无”,在某种终极意义上,是否都想让宇宙陷入一种……永恒的“死寂”?
而洪荒龙脉,这庞大的“负熵之源”,就是它们实现这个目标,或者阻止这个目标的关键?
“加速!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阿海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下令道。
“逐日号”引擎过载,如同燃烧的流星,悍然撞入了那片由破碎星辰和战舰残骸构成的、死寂的葬星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