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元洲听得心惊,下意识前倾抓住牢门想要为自己辩解。
纪砚尘的话却先一步打断了他:“你很谨慎没有在京中留下任何道具。”
严元洲一滞。
紧接又听,“孤还得感谢你,没有将这样重要的证据留在身侧,而是留在了位于临江的族中。”
严元洲猛地瘫坐在地,脸色比刚才还要惨白。
这一刻,他真正意识到严家完了。
那些证据一旦公之于众,严家一定会变成众矢之的,就连那些世家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踩进泥里。
这种时候反倒只有纪砚尘,只有皇室才能有办法保住严家最后的火种。
严元洲在这一瞬想了许多。
他想到严家在临江发家成富商,后又北上用几乎全部家当从先帝手中换取了一个闲官,最后他又辛辛苦苦一路爬上户部尚书这个位置。
费尽心思半生,这一刻严元洲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您的承诺当真?”
见他松动,纪砚尘一笑:“稚子无辜,孤不似你们,不对他们动手。但那些但凡脏过手的人……孤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失去家族、长辈的庇佑,侥幸残存的稚子未必真的能活下去。
但严元洲管不了那么多,严家如今大难临头,与其灭族不如相信纪砚尘一次。
毕竟这位太子殿下的名声可比他们好太多了。
“希望殿下能将他们流放得远远的。”最后,严元洲沉默半晌,嘶哑着声音认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