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儿蹲在地上劳作一阵,将草地拔得光秃秃,又转战门前。
蒋长老四处溜达监督,引得忙碌奔波的其他宗门弟子频频侧目。
回去午间小憩一会儿,新的信件又到了。
“这事哥不能依你啊。”
“不过你放心,我们跟盛云门是假玩,跟你才是真好!有事儿跟我们讲,一定尽力帮忙。”
“年轻人,我今天给你讲一讲保护花草树木的重要性吧,这可是我们环保组织的纲领呢!”
“不随意踩踏草坪,不随手摘花……”
蒋长老见了这所谓的纲领,难免有些心虚。
不要紧,反正他们只说了不能踩踏,没说不能拔花啊,怕什么?
真要深究起来,也只能怪自己词不达意罢了!
索性还有半月,不急于一时。
眼见人看完了信,弟子熟练地问道:“那我们把花草都种回去?”
“今早挖出来的时候特别注意保护根系和草叶,种回去好好养护一阵,回春不是问题!”
那不是一开始就默认自己会反悔吗?
蒋长老给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下了死命令:“现在就把那些草给我扔了!”
弟子刚想劝谏,又被赶来的同门打断。
道剑宗梁雨行长老来访,已经在待客厅等候,蒋长老没再搭理弟子的建议,大步进了客栈。
大计落空,梁雨行面色沉沉,“你到底给环保组织灌了什么迷魂汤!”
蒋长老略显意外,“你不是看不起他们吗?怎么现在还为了这些无足轻重的人同我理论?”
感情这人之前没说实话啊!
梁雨行目光灼灼,“我只是不明白,凭什么你一来就能独获青睐?别是早早就暗通款曲了吧?”
“事情发展到如今境地,我可得跟盛宗主提个醒了。”
蒋长老对此嗤之以鼻,“身正不怕影子斜,请便吧。”
“少得意了!”梁雨行眼神冰冷,“我可以进谏无数回,而你只要被怀疑一回,就死无葬身之地。”
蒋长老被说得来了火气,也没有送客,径直上了楼。
晚上又收到了来信。
“说实在的,我心里也是很酸涩,我本是将你作为麾下一员猛将进行对待,可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平时就说不准踩踏草坪,你倒好,直接把草给拔了!”
“太没有同理心了。”
“小草为了过冬拼尽全力,感人至深。你却冷眼旁观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逝去!”
“从此我们同你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蒋长老将那枯叶在手里一攥,细微的嘎嚓声响起,一松手碎屑就从指缝间坠落。
谁给这些小门派的胆子?
“拿纸笔来,我一定要同人好好理论理论!”
文思泉涌,一会儿便写了满满三大版。
将这些东西胡乱扔给弟子,任由着他们蹲在地上捡拾纸张,蒋长老自己转身离开了。
天边刚有些泛白,城门的官差便陆续到岗。最近商贾来往频繁,需要早早准备开城迎客。
小卒们将沉重的木门齐力推开,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大门一点点朝外敞开。
昨日发觉头颅的恐惧还挥之不去,好几个人又惊又怕地抬头望去,一下惊叫失声。
在狭窄缝隙之中,能窥见一只染着血迹的云靴轻轻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