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深处,巨大的空洞如同被神祇掏空的心脏。
这里的空气不再灼热,反而透着一股沁入骨髓的冰冷。
“还要走多久?”亚历克斯喘着粗气,扶着身旁一块嶙峋的岩石。
他身上的战术服早已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伤口。
“快了。”龙渊走在最前面,声音沙哑。
他每走一步,脚下的地面都会留下一圈淡淡的焦痕,那是他体内龙脉之力与混沌魔气失控交战的余波。
那道自称“世界之魂织者”的宏大声音在他们脑海中回响:“前方就是‘起源之门’,你们的终点,也是此界的起点。”
众人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
绕过一根顶天立地的水晶石柱,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停下了呼吸。
那是一面由纯粹光芒构成的瀑布,从看不见的穹顶垂落,注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磅礴、古老、纯净的能量扑面而来,洗刷着他们疲惫的灵魂和肉体。
“这就是……起源之脉?”一个女祭司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敬畏。
世界之魂织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催促:“将那个女孩,放到门前的祭台上。不要犹豫,农夫的耐心是有限的。”
……
混沌天宫。
夜枭懒洋洋倚靠在王座上的姿态,第一次有了变化。
他坐直了身体。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枕在他腿上哼着小曲的林晞雪,瞬间停了下来。
她抬起小脑袋,顺着夜枭的目光看向光幕。
“夫君,你怎么了?那群小虫子要进洞了,有什么好看的?”
夜枭没有回答,那双万年不变的眼睛,死死锁定在光幕上那片垂落的光瀑。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信息流,无声地汇入他的脑海。
“父亲,目标已接近最终位置。沿途遭遇此界法则残留的能量屏障,孩儿并未干涉。”
是夜苍穹的传讯,一如既往的简练,不带任何情绪。
夜枭随意地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片光瀑,以及被那群“虫子”抬着的,昏迷不醒的女孩身上。
“奇怪……”林晞雪也凑了过来,小鼻子皱了皱,“那片光,味道好像和夫君你之前给我的‘初始之源’有点像,但又不一样。”
她好奇地看着夜枭,却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了往常的戏谑和不耐。
而是一种……陌生的专注。
……
起源之门前。
龙渊和亚历克斯合力,将昏迷中的萧雅,轻轻放在了那座由不知名晶石构成的古老祭台之上。
在萧雅的身体接触到祭台的瞬间,异变陡生。
嗡——
那片磅礴的光之瀑布,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化作一道巨大的光柱,轰然冲刷在萧雅的身上。
“啊——!”
亚历克斯等人被光柱的余波扫中,纷纷倒飞出去,狠狠撞在远处的石壁上。
他们挣扎着抬头,看向祭台的中心。
在耀眼到无法直视的白光中,萧雅的身体缓缓悬浮起来。
她的眉心处,那枚被夜枭种下的归墟印记,此刻像一颗苏醒的黑洞,绽放出吞噬一切的纯粹黑暗。
黑光与白光,没有发生想象中毁天灭地的碰撞。
它们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开始相互吸引,追逐,缠绕。
“看!”龙渊挣扎着站起,死死盯着祭台,“它们……在融合!”
在众人的视线中,纯粹的白光与极致的黑光,在萧雅的身体周围,交织成了一幅巨大而缓慢旋转的太极图。
一黑一白,一生一死,一始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