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央从噩梦中惊醒。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刺眼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病房里静谧又温暖。
“醒了!?”
低哑又熟悉的声音,猝不及防闯入她耳中。
魏央怔了怔,扭头望过去。
谢砚礼就坐在她旁边,整个人瞧着有些憔悴,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眸中,布满了猩红的错综复杂的血丝。
魏央心头不由得一痛,像裂开了似的。
忽然又想到什么,她白嫩的手指死死攥着谢砚礼的衣袖,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嘴巴微微张了张,声色哑得厉害:“我哥呢?我哥在哪儿?谢砚礼,我哥在哪儿?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谢砚礼紧紧拧着眉头,脸色难看得厉害。
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跟她说,因为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她。
可是。
他最终也没有开口,喉咙哽了哽,温声安抚她:“你先别着急!你现在的身体很不好,必须好好休养,等你好一点,好一点我再带你去见魏霆。”
魏央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蓄在眼眶的泪水“啪嗒”一下,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攥着谢砚礼衣袖的手指愈发用力,摇着头说道:“不!我现在就要去见他。”
她说完,挣扎着扯掉手背上的针管,不顾一切地想要离开病房去找魏霆。
谢砚礼面色微变,连忙拦住她,又拧着眉头解释:“你刚刚小产,医生说了,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你四处乱跑,你得乖乖地躺在病床上休息。”
“我没有乱跑!我要去看我哥!谢砚礼!我要是看我哥!你让开!让开!”
魏央疯了般地推谢砚礼,一下,又一下,直推得他脚下踉跄。
谢砚礼依旧没有让开,眉头紧紧拧起,强势地将她按进自己怀里,又温声安抚她:“央央,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想去看魏霆,我可以陪你去,但前提是得经过医生的同意,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不等他说下去,魏央猛地用力推开他。
谢砚礼脚下一个趔趄,猝不及防地后退了几步。
他抬眼的瞬间,猛地迎上一双清凌凌的黑眸,那双眸子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魏央抬起下巴,眼神绝望又崩溃,一错不错地盯着近在眼前的男人,歇斯底里般地朝着他大声吼道:“谢砚礼,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见我哥?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去见他?你有什么资格!”
谢砚礼从来都没有见魏央这样失态过。
他记忆中的她,从来都是温柔的,体贴的,乖巧的,懂事的……
望着女人眼中的悲痛和绝望,谢砚礼心里不由一阵钝痛,像是千斤重的巨石狠狠砸了几下。
“你能不能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医生说了,你刚刚小产,身子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小产”两个字再一次落进魏央耳中,她脸上的神情微微怔了怔,有些恍惚。
似是想到什么,她下意识地垂眸望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眼前忽然闪过一抹刺目的血色。
小产?
例假?
我有多久没有来例假了?好像,好像这个月的例假已经推迟二十多天了。
所以,我曾经有过一个宝宝?我差点就可以当妈妈了?
魏央脚步踉跄一下,眼前一阵眩晕。
谢砚礼见状,立刻着急起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等着我,我去喊医生。”
魏央死死地盯着他,手指攥住他的衣袖,“啪嗒”一声,钻石袖扣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