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他的嗓音更低了。
“最后一次提醒你。你的事,自己扛起来处理。管不住手脚,就管住脑子。”
顿了顿,他盯着桌上那份纪律通报文件。
“还有,管好你自己。要是哪天真越了线,违反原则、坏了规矩,别怪我亲手把你送进纪律组。到时候,没人救得了你。”
电话那头的宋远彻底慌了神,一句话也不敢再多问。
但他嘴上依旧惯性地蹦出一句玩笑话。
“哥,不是都说你比我帅,能力还强,年纪轻轻就是军官,前途无量,偏偏还没对象……要不,我把那女孩介绍给你?反正你也该谈个恋爱了,正好配一对,我也省心,一家人还亲上加亲!”
宋淮川:“……”
他二话不说,拇指猛地一按,直接掐断了通话。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一瞬,他头也不抬,重新埋进堆满桌案的文件里。
他有时候想,要是宋远不是他亲弟弟,该多好。
可每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又会不由自主地软下心来。
血浓于水,亲情是割不断的羁绊。
再怎么埋怨,他也清楚,这辈子,他都逃不开这个人了。
医院,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输完液后,兰兰缓过点劲儿,眼睛也慢慢睁开了。
针头已经拔掉,手背上贴着一小块棉球和胶布。
她的小脸依旧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
小家伙一睁眼,看到的全是白墙、白床单,还有不认识的人,立马吓得小脸发白。
周围站着几个大人,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脸担忧的孟清澜,还有一个眼神复杂的女人。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只觉得浑身无力,脑袋昏沉。
手死死攥住孟清澜的衣角,一头扎进她怀里。
“姨姨……怕怕。”
孟清澜赶紧把她搂紧,轻轻拍着她的背。
可她还是缩成一团,不敢动。
“不怕不怕,姨姨在呢,没事的,都在这儿。”
平时她就话少,喜欢一个人乖乖坐着画画或看书,从不吵闹。
可现在,她连平日里最自然的呼吸都不敢放肆。
若是有人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她的身子就会本能地往孟清澜怀里缩得更深。
孟清澜知道,这种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煎熬。
再这么下去,恐怕不只是身体恢复的问题,心理也会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这时医生推门进来。
他先是看了看床头的监测仪,然后轻轻掀开被子,帮兰兰翻了个身。
一切检查结束后,他合上病历本。
“天快黑了,不如先带她回家吧。家里更舒服,有事再来复查。”
窗外的天色确实渐渐暗了下来。
医院终究不是久留之地,尤其对孩子而言。
而且兰兰的身体已无大碍,继续住院反而容易引发焦虑。
孟清澜一听,立刻点头。
这几天陪着孩子守在医院,她比谁都清楚兰兰的恐惧。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让兰兰在这冰冷的地方多待一秒。
她蹲在床边,和兰兰平视。
“兰兰,跟姨姨回家好不好?姨姨家有软软的沙发,还有甜甜的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