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员将药箱放在小桌板上。
确认他们不再需要帮助后,便匆匆离开了。
孟清澜让胡辰雨在
然后,她打开急救箱的盖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她从里面取出碘酒、红霉素药膏、棉签、纱布,一一摆在桌面上,摆放得整整齐齐。
“能把袖子给卷起来么?”
“可以。”
男人用右手利落地把左袖往上一拉,露出结实的小臂。
孟清澜拿起一根棉签,蘸了些许棕黄色的碘酒。
药水微微滴落,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她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仔细看着他的伤口。
“待会儿会有点痛,你忍一下,很快就好。”
胡辰雨是当兵的,经历过真正的枪林弹雨,生死早已看淡。
受伤对他来说,早就成了家常便饭,是身体记忆的一部分。
他在生死线上挣扎了几周。
昏迷、高烧、手术,整整疼了两个月才缓过来。
那段日子,他躺在病床上,靠止痛药撑着。
对他来说,真的一点都不算什么。
可此刻,他却没有半点轻视,甚至暗暗希望这伤口能再深一点。
只要能让她再多看自己一眼。
“嗯。”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孟清澜见他神情如此淡然,自始至终没有皱一下眉头。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算能忍了。
可若是换作她,受了那样的伤,恐怕早就疼得叫出声来,甚至可能会哭。
可眼前这个男人,只是静静地坐着。
当兵的就是不一样。
孟清澜默默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更加小心。
尽管她知道他不怕疼,但她依然轻手轻脚。
涂药的时候,她格外仔细。
药膏均匀地抹在伤口边缘,她下意识地轻轻朝伤口吹了口气。
胡辰雨的身体猛地一僵,整个人都怔住了。
那一瞬间,他感觉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血液似乎也在悄然加速。
胡辰雨看着她,目光沉了进去。
他从未如此认真地打量过一个女人。
可此刻,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只想多看她一眼,再多看一眼。
孟清澜并未察觉他的异样,依旧专注着手上的动作。
她用碘酒将伤口清理干净,动作轻柔。
连周围沾着的血迹也都一一擦去,不留下一丝污痕。
接着,她挤出适量药膏,涂抹在伤口表面。
最后再小心翼翼地缠上纱布,一圈又一圈。
“好了。”
她松了口气,轻声说道。
“伤口不浅,每三天得换一次药,按时来换。结痂前别碰水,不然容易发炎,万一感染了会更麻烦。”
她说完,抬起头,目光刚一抬起,便正正地撞上了他那双直愣愣盯着自己看的眼睛。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脸,眉心微蹙,略带疑惑地问:“我脸上……沾东西了吗?是不是有灰尘,还是哪里不干净?”
意识到自己刚才失神太久,胡辰雨心头一紧,立刻收回目光,假装若无其事地咳嗽了一声,迅速掩饰自己的失态。
“没有。”
他语气平静,却略显生硬。
“觉得你……长得有点像我一个战友。”
孟清澜眨了眨眼,轻轻“哦”了一声,语气淡淡的。
“是吗?”
她微微笑了笑,语气温和。
“这世上长得像的人也不少,说不定哪天还能遇上双胞胎呢。”
胡辰雨喉结微动,本想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