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晚上吃的打边炉。
大鱼没有,大肉倒是多得很。
豆芽,豆腐,菜干更是十几种,说不上奢侈,但绝对比大部分镇上人丰富。
白香夫妻背着谨学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围坐火塘边吃得喷香的热火场面。
“大伯娘,豆腐,你这豆腐熟了。
师父,豆芽可以了。
爷爷,香肠好了。
奶奶,菘菜也行了。”
谨仁捏着筷子满锅捞,这儿的什么,那的什么,忙得一匹。
待将锅里食材捞干净,问着声又放一些菜下去。
小小孩儿照顾着所有人,他只在问过所有人后将没人要的熟菜捞到自己碗里,又趁煮菜的工夫大口狂吃。
一家三口就这么被晾着。
两老当没看见,肖青青也当看不见。
几个孩子瞧大人脸色,直接就装瞎。
三十来平方的帐篷要说多宽也不能够,但在将所有杂物都堆放到上层隔出的三角空间后,只余一床一置物架,一小方桌,一火塘的三十来平方空间就显得宽敞了。
火舌翻腾间撩起锅中滚滚热气,将糅和在一起的食物浓香扩散到每个角落。
往前走,空气温暖馨香,往后退,寒风冷冽,飘雪瑟瑟。
云江夫妻,仿若感受到了自己一房与大房两老间的隔阂。
“好香好像。”
谨学小心的冒出头,贪心的吸取空气里的魅人香气。
不过短短几个月,孩子们便生疏了彼此,哪怕知道这是哪里,也不敢冒失。
白香却抓上梯子。
“谨学,娘与你说过多少次,眼睛不能乱看,话不能乱说。”
按道理,这时候老两口骂人,会护上娃儿。
可谨学听话地缩回脑袋,夫妻俩却没听到老两口发声。
又干站了一两分钟,最终,云江低头。
“爹,娘,大嫂,我们来拜年。”
三十晚上拜年。
也算新奇事。
慢没多少都没想着帮两侄儿一把,更别提上门该有的礼数。
肖青青也不得罪人,不看不理。
云婆子很不想招呼这一家,却碍于情分。
“天冷,回吧。”
云江夫妻:“······”
“怎么滴?有事?”
云婆子是故意的。
问得夫妻俩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我之前与云舒说了个事儿,不知她回来讲没?”云江硬着头皮。
云婆子终于睁眼看人了。
“讲了,不过,你们最好想清楚了,这里离镇远,山里也不定就安全。”
“娘,我跟阿香都考虑过的。
我俩也没什么擅长的,留下也就能跟着大嫂干些活儿。”
“谁说你们大嫂要请你们了?”云婆子诧异。
怀疑这两人的脸皮是城墙拐角做的。
人有事你们躲着不出声,想人提携倒是积极。
“你说的?”云婆子问向肖青青。
肖青青抬眼,一个你怎么想的眼神。
云婆子理所当然:“我就说麻,你这人厌憎分明,怎么会一直让人占便宜。”
帮扶自家人被称之占便宜。
云江两口子就为了别人的目光做成今天这样,结果,老娘心里就这么认为。
一下子,两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你们大嫂往后都不会请你们干活,那些地,租给别人是租,租给你们一样是租,你们若想到地边常住,她自是没意见。
不过,你们俩力气大,也苦得起,若放出话,请你们的自然不少。
这到地边住反而不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