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百万兵马入长安!(2 / 2)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在驪山之上击羯鼓、谱《霓裳羽衣曲》的天子,已经成了阶下之囚。

一个更年轻,也更冷酷的君王,登上了权力的顶峰。

李龟年的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线。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在长安,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政变。

那时的他还很年轻,只是梨园中的一个普通乐师。

他亲眼见到,当时的临淄王李隆基,是如何联合姑母太平公主,率领著羽林军,斩杀了韦后一党,將自己的父亲李旦扶上了皇位。

史称,唐隆政变。

那晚的血,似乎也染红了长安的夜空。

几年后,李隆基又用一场先天政变,逼迫自己的父亲退位,自己登基为帝。

何其相似。

当年的李隆基,不也正是以雷霆手段,从自己的亲人手中,夺取了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吗

那个时候的李隆基,逼迫姑母,囚禁父亲,何等犀利!

他凭藉政变上位,开创了盛世。

如今,他的儿子,也用一场政变,將他从那张龙椅上掀了下来。

这难道就是天道轮迴,报应不爽

李龟年浑浊的老眼中,流下了两行清泪。

他不是为李隆基个人的荣辱而哭,他是为这个盛极而衰的时代而哭。

他想起了当年,李隆基登基之初,励精图治,任用贤相,开创了何等辉煌的开元盛世。

那时的长安,是天下的中心,是万国的嚮往。

可如今呢

朝堂之上,奸佞当道。

而曾经英明神武的天子,也沉溺於酒色,不问政事,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一阵苍凉的悲意涌上心头。

李龟年扶著冰冷的城砖,迎著刺骨的寒风,用他那被岁月侵蚀得沙哑的嗓子,低声吟唱起来。

他唱的不是名篇佳作,只是一首自己临时编凑的俚词,调子是那首流传甚广的《凉州词》。

“玄武门前,血色新。

太极殿上,旧换人。

金樽美酒,谁与共

白髮青丝,一梦尘。

可怜万国,朝贺景。

转眼皆作,他人臣。

莫问兴亡,周復始。

江山依旧,主非君。”

他的歌声,没有了往日的清亮圆润,只剩下无尽的萧瑟与悲凉。

那声音在空旷的城楼上迴荡,被寒风撕扯得支离破碎,飘向远方。

就在这时,地面开始轻微地颤动。

起初,只是如同远处传来的闷雷,微不可察。

但很快,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轰隆隆——轰隆隆——大地在咆哮!

整个长安城,都在这巨大的轰鸣声中瑟瑟发抖!

李龟年猛地抬起头,骇然地望向东方。

只见遥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

那条黑线在飞速地扩大、蔓延,要吞噬整个天地。

紧接著,无数面旗帜,如同从地底钻出的黑色森林,遮天蔽日!

来了!

李璘的兵马,来了!

百万大军,入长安!

最前方,是一面巨大无比的玄色大纛,上面用金线绣著一个狂傲不羈的“霸”字。

旗下,是清一色的重甲骑兵,人马俱鎧,黑色的铁甲在阳光下反射著森然的冷光。

他们手持长戟,气势雄浑,每一步都能踏碎山河。

那是霸王项羽的军团,仅仅是看著,就让人感到发自灵魂深处的窒息。

紧隨其后,是一片赤色的海洋。

旗帜上书“兵仙”二字。

这支军队的阵型严整到了极致,成千上万的士兵,动作整齐划一,是一个人在呼吸。

他们的眼中没有狂热,只有绝对的冷静与自信,那是韩信的部队,未见其战,已闻其威。

西面,一抹耀眼的银白席捲而来。

冠军侯霍去病的轻骑兵,如同一道撕裂天空的闪电。

他们没有重甲,只有轻便的皮甲和锋利的环首刀。

战马神骏,骑士年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著嗜血的渴望和对战斗的狂热。

他们的旗帜上,是飞扬的“冠军”二字,一往无前!

北面,杀气冲天!

一股肉眼可见的血色煞气,笼罩著一支军队。

他们的旗帜是瘮人的血红色,上面只有一个字——“杀”!

人屠白起的军团,沉默无言,每一个人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眼神空洞,只有纯粹的杀意。

他们所过之处,连风都凝固了。

还有身著白袍,儒雅与威严並存的“武穆”岳飞军;有沉稳如山,旌旗上绣著“大將军”三字的卫青军;有阵法森然,如臂使指的“药师”李靖军……

十路大军,十面旌旗!

从十个不同的方向,如百川归海,向著长安城匯聚而来!

关隘,早已洞开。

守军,望风而降。

这支大军,畅通无阻,以无可匹敌的姿態,君临这座千年帝都。

承天门城楼上,原本还站著的一些禁军士卒,早已嚇得魂飞魄散。

他们丟盔弃甲,连滚带爬地逃下了城楼。

兵器掉落在地,发出“哐当”的脆响,在这震天的马蹄声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只有李龟年,还呆呆地站在那里。

他看著钢铁洪流,看著那无数面迎风招展的旌旗,看著那股足以碾碎一切的力量,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他终於明白,李璘凭敢逼宫。

他终於明白,李隆基输得有多么彻底。

这不是一场政变。

这是一场碾压。

一场毫无悬念的,绝对力量的碾压。

那轰鸣的马蹄声,踏碎的不仅仅是长安的青石板路,更是踏碎了整个开元天宝时代最后的骄傲与尊严。

李璘兵马,入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