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髮之际,晏鹿眼疾手快,一把將混元幡从杨任手中夺过,仓促间催动体內仅存的真元,狠狠挥动幡面!
可这混元幡一催动,他只觉体內真元像是被一头饕餮巨兽狠狠吸了一口,瞬间便被抽走大半,原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连呼吸都滯了滯!
都怪他之前没抓紧时间恢復真元,反而急著催动那熔岩棍法宝去砸紫金神山,如今体內真元本就所剩无几,哪经得住混元幡这么消耗
两人借著混元幡的霞光落在十几丈外,晏鹿扶著杨任才勉强站稳,声音带著几分惊疑和后怕,“师兄,这幡的消耗也太大了,我这点真元几乎被抽乾了。”
杨任劫后余生,嚇得声音都变了调,一边盘膝坐下摸出丹药往嘴里塞,一边催促,“少废话,你先撑一会儿,我抓紧恢復真元!”
“今天,说什么也要熬死这混蛋!”
他是真的气炸了。
十绝阵里的红水阵都拿出来了,明明將赵诚困得严严实实,结果反倒被对方压著打。
自己都被伤了喉咙,晏鹿的法宝还被毁掉,现在更是因为真元耗尽而差点被对方杀了。
这要是传出去,他们师兄弟俩的脸都要丟尽了!
……
“嘿!还真被我猜中了!”
另一边,赵诚看著晏鹿夺过混元幡仓促转移,又见杨任落地后立刻盘膝打坐,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瞭然的笑。
这俩傢伙果然是草包,连这点真元消耗都撑不住,还敢跟自己玩对耗
“就这本事,也敢摆阵困我,还想用这破阵法熬死我”
“等死吧你们两个。”
赵诚越想越觉得好笑,索性来了劲。
他一边轻鬆维繫著紫金神山,確保红水无法渗入,一边持续不断地施展裂穹碎月,一道道寒芒朝著杨任和晏鹿射去。
甚至为了能持久战熬死对面两个,他还特意將裂穹碎月的威能降低了一半。
可就算如此,对面一个在忙著恢復真元,一个已是强弩之末。
就算能看出戟芒威力减弱,也根本不敢硬接。
谁知道赵诚是不是在故意示弱,等著他们上鉤
所以晏鹿只能咬著牙,一次次挥动混元幡躲避,跑得比丧家之犬还狼狈。
阵下的两万血衣军將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一时之间,鬨笑声四起,聚成一团,直衝云霄。
连阵內的红水似乎都被这笑声震得泛起了细微涟漪。
“就这点本事,也敢埋伏我们君上”
“我看他们俩像两条丧家之犬,跑起来倒真是快!”
“打不过就跑吧,不丟人,免得等会儿连跑都跑不掉!”
“说什么呢,他们费这么大劲摆阵,至少也得被君上杀了才行,怎么能让他们跑了”
“哈哈哈哈,君上加油,早点把这俩傢伙宰了,咱们也好早点去帮外面的兄弟杀敌人!”
被一群凡人当眾嘲讽,偏偏还无力反击,甚至连反驳的时间和力气都没有,晏鹿气得胸口发闷,一口怒火涌上来,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
好在他原本脸色就苍白,倒也没人看出他的异样。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著头皮支撑,眼睛死死盯著杨任,心里不停期盼对方能快点恢復真元,好替自己分担压力。
……
就在杨任和晏鹿在阵內狼狈逃窜的同时,红水阵之外,一场惊天动地的屠杀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著。
血衣军人人如龙,体力无尽,简直是愈战愈勇。
八万魏齐联军在这短短时间內,已经被他们杀了近两万,风卷著浓重的血腥味漫过战场,地面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前排的联军士兵面对血衣军的兵锋,早已被嚇得丧失了斗志,有的甚至扔下兵器转身就跑,阵型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后排的士兵虽然在將领的拼命指挥下还维持著几分战意,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对血衣军造成有效打击。
无论是阵型分割,还是逐步歼灭的战术,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全都成了笑话。
一群將领站在后方,各自施展毕生所学的兵法,却连血衣军的阵型都冲不破。
只能眼睁睁看著手下將士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一个个急得团团转,束手无策。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再这样下去,联军都要被他们杀散了!”
“八万人埋伏围杀一万人,还是在仙师帮忙掩藏踪跡的情况下,这要是被杀散了,你我全都要被钉在歷史的耻辱柱上,说出去是会被別人笑掉大牙的!”
“不对啊,不是咱们埋伏血衣军吗
怎么现在反倒像是被血衣军包围了!”
“该死的,这血衣军不对劲,未免太强了些,难不成这万余人人人都是邪修”
“这可如何是好再不想办法,咱们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鲁仲连和魏白並肩站在后方高坡上,看著下方尸横遍野的景象,两人都是眉头紧锁,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