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树义道:“各州县官员肯定会去观看楚雄被斩,但他们不会靠的太近,这就给了我们操作的空间。”
他向陆阳元道:“陆副尉,你让当铺在最短时间内,找一个做过恶事,体型与楚雄相似之人,然后让他们给此人化妆易容,让其看起来与楚雄样貌相似……”
“楚雄刚刚在大堂被你收拾时,已然披头散发,脸上有伤,这种情况下,他就已经有些破相,所以即便我们无法将此人易容的与楚雄一模一样,也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但楚雄有家人,他被斩首后,其家人肯定会为其收尸,所以我们还要防止其家人发现死者非是楚雄……”
杜构皱眉道:“此事不容易,瞒过与楚雄接触不多的各州县官员容易,可想要瞒过与其日夜相伴的家人,极难!”
“没错。”
刘树义点头:“所以,我们不能给他的家人太多与尸首接触的机会。”
“明日午时斩首,午时之前,其家人就会知晓楚雄要被斩首之事,如此意外冲击下,其家人定然无法保持冷静……而且楚雄一旦身死,他们也需要找高僧或者道士处理后事。”
“我们的机会,就在这里!”
长孙冲若有所思道:“你是……假扮高僧道士?”
刘树义颔首:“我们提前安排人,装作高僧或者得道高人,与楚雄家人偶遇,或者干脆在其必经之路上摆摊……总之,要让楚雄家人发现他们,然后趁机吓唬楚雄的家人。”
“一些玄之又玄的话,让楚雄家人知道,如果他们不立即将楚雄埋葬,楚雄将会化作怨魂,无法进入轮回,且会伤害亲人,轻则让亲人运道变差,重则厄运连连,直至全家惨死……”
“楚雄家人本就因意外而惊慌不已,此刻又听到这等话语,你们……”
他目光环视众人:“楚雄家人会怎么做?”
“嘶……”
程处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两头堵啊!这根本就不用犹豫,肯定是立马就把楚雄给埋了!毕竟这既对楚雄好,也对活人好!”
“刘郎中,你真是太阴险了!”他忍不住道:“亏得你和我们是一伙的,否则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敌人,真的觉都睡不好!”
啪!
长孙冲折扇拍了程处默一下:“怎么话呢?敌人才叫阴险,自己人要足智多谋。”
“对对对,足智多谋!”程处默学得很快。
刘树义眼皮一跳,懒得搭理这两个家伙。
他向陆阳元道:“我带来的人,定然会被各州县官员注意,所以此计划,只能交给当铺他们来做。”
“你见到他们后,告诉他们,我们时间有限,计划较为粗糙,故此在执行时,务必要万分心,切不可犯错,否则后果难料!”
陆阳元知道此事的严重性,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下官会一字不差的将刘郎中的话带到。”
“还有……”
刘树义又道:“将楚雄与替身交换后,你让当铺先将楚雄藏匿,等我们和各州县官员都离开邢州城后,风波已停,再由他们安排人将楚雄秘密送到长安……”
“在此期间,我们就不与楚雄接触了,免得被人发现我们的计划。”
陆阳元再度点头:“下官明白。”
刘树义又看向杜构、长孙冲等人,道:“你们可有什么要补充的?”
长孙冲与杜构对视一眼,旋即皆是摇头。
刘树义把所有能想到的关键地方都想到了,剩下的只看蛇虎暗卫们的本事了。
“那就这样……”
刘树义轻轻吐出一口气:“今日大家都辛苦了,接下来让后厨做些吃食,大家填饱肚子,就去休息吧。”
“明日完成偷梁换柱的计划后,我们就要考虑返程的事了,一旦开始返程,便又是奔波劳碌的日子,再想舒舒服服睡一觉,可不容易。”
…………
半个时辰后。
刘树义等人在偏厅用过晚膳,各自返回房间。
他来到房前,手刚触碰房门,就要将其推开,可下一瞬……
刘树义眼眸忽然眯起,全身肌肉猛然绷紧。
他直接向后退了一步。
“刘郎中,怎么不进去?”程处默见刘树义不进房间,反而向后退去,好奇询问。
刘树义没有话,而是向程处默做了个手势,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程处默先是一愣,继而似乎明白了什么,双手直接握住身后的板斧,粗壮的手臂肌肉瞬间暴起。
他几个健步来到刘树义身旁,双眼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房门,低声道:“里面有人?”
刘树义眼眸深沉,摇头道:“不确定,但门被人打开过。”
“之前离开时,我故意将门留了一条缝……可现在,门完全闭合,风只能将门吹开,将缝变成大缝,但绝对不会让门关闭。”
“所以,肯定有人趁我们去用膳时,开过门!”
程处默没想到刘树义竟如此谨慎,连关门这么一件事,都能成为预防意外的手段。
“刘郎中后退,俺去看看。”
刘树义道:“心些!”
“放心吧,若被偷袭,俺还可能有危险,但现在……”程处默咧着嘴:“危险的绝不会是俺!”
着,他握紧板斧,招来了几个金吾卫,而后深吸一口气,一脚直接踹开了房门。
整个人瞬间冲了进去。
金吾卫们也抽出横刀,先后进入了房间。
刘树义站在门外,双眼紧盯着漆黑的房间,随时做好应对意外的准备。
可是,程处默他们进去了半天,房内也没有发出任何打斗的声响。
正当刘树义有所猜测时,程处默从房里走了出来:“我们搜遍了每一个角,都没有人。”
果然……
刘树义道:“看来已经离开了。”
着,他提着灯笼,走进了房间。
双眼向房间扫去……
有人秘密前来,却没有藏在这里准备刺杀自己,那就定然有其他目的。
会是什么?
他先来到柜子前,打开柜子,看向柜子里的包袱。
包袱整齐,和自己放下时一模一样,应没有被翻过。
“不是要翻我的东西……”
“那会是……”
刘树义转身,忽然,他目光一闪。
快步上前,到了床榻前。
然后,他一把掀起枕头。
便见枕头的
信封上,有着五个大字——刘树义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