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只觉通身舒畅,眼中也带着餍足。
“既然王妃要进宫去了,那本王也回自己的院子吧。”
沈漱玉放下梳篦轻轻应了声,也并没有回头看他。
这一幕在萧岱眼里自是成了欢好过后女子害羞的情状。
萧岱也并未急着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端王府中一处西边的偏院。
这院子不大,建的却是曲径幽深,恰逢春日又处处都是青翠碧色,楼阁也极为轩敞。
萧岱一径往里走,在最里头的房屋廊下停了下来。
廊下长凳上坐了个人,是个身形挺拔的男子。
他穿着阔大飘逸的竹根青长衫,相貌气宇轩昂,丹凤长眼,只半边脸上戴了银质面具。
若抛开这面容不谈,还只道是盛京中哪家的贵公子。
萧岱看着他擦拭长剑,看了一会儿便徐徐道:“霍二公子倒是半点也不觉得无聊,本王却觉得有些屈才了。”
廊下男子抬头,双眼幽邃不见底,哑声道:“不如王爷有闲情雅致,今日居然走到了这里,倒是霍某的荣幸了。”
萧岱仰头笑了两声,步态闲适地走到他身边,坐下后与他视线平齐。
“本王也是没想到,昔日堂堂的霍二公子,能在本王这王府里的偏僻小院住了这么久。”
霍迟并未抬头,只专心擦拭着手中的玄铁长剑,不置可否。
他抬了抬下巴,温煦含笑道:“那里有新沏的热茶,霍某这两日身体不适,王爷若不嫌麻烦可以去自己倒一盏。”
萧岱往院子里石桌上看了一眼,也并未生气,反笑眯眯道:“本王早就说要给你配几个人伺候,偏你又不愿。”
霍迟道:“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
萧岱咳了两下,自觉与他寒暄也够了,便开门见山道:“昨日在朝堂上,你那个好哥哥可是又从本王口中叼走了一块肥肉。”
霍迟擦剑的手一顿。
萧岱自顾自道:“你说的倒是没错,霍诀其人当真是认死理的,本王几次招揽他俱不为所动,对着那太子倒像是一条摇尾的狗。”
“你说你半月前怎么就没能在城外杀了他呢?”
霍迟放下手中长剑,心平气和道:“我与殿下说过,我这兄长武艺并不在我之下,怕是不能仓促行事。”
这要说起来,也是极易让人妒恨的一件事。
兄弟二人自幼一起读书,又一起学了许多东西。
霍迟读书比不上霍诀,老宣宁公安排人让他习武。
霍诀也是生怕这个弟弟孑身一人或吃许多苦头,便是学武都是两个人一起学的。
可……
便是同时学武,他也是比不上这个兄长的。
明明一开始只是说,霍诀只是与他陪练,怕他孤单,便是随便学学往后他也能有个切磋之人。
到了最后,师傅夸得最多的人也还是他这个兄长。
反将他衬得处处都落了下风。
甚至他这个兄长,只需花极少的时间,便能将他远远甩在后头。
一骑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