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忍不住拔高声音道:“虞二夫人,您问过您女儿的想法吗?她有和您提过她想和离离开那家吗?”
罗含秀当即反唇相讥道:“这同你一个小小的婢女有什么关系?我的女儿自然是要听我的,谁家的夫君就能完全百分百顺心了?她忍忍也就能过去了。”
弦月更是被这句话震惊得无以复加,甚至有些怀疑起了人生。
到底怎么会有这样当母亲的?天天说自己的女儿处在水深火热里结果除了掉眼泪什么法子都不想也不愿意做,只让她生生地捱!
这人简直比她前几日听到的长安那句“妻以夫为天”这句话还要让她糟心!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天天碰到这种人?
还有陆夫人,居然身边都是一群这样不正常的人,难怪过了这么久才幡然醒悟!
只怕她今日听了这些话又要怀疑自己好不容易醒悟过来的心!
果真是那些女戒女训的书害人不浅,就应该将全大雍这类书统统都拿去烧了,省得再祸害那么多女子!
弦月抬头,冷漫肃寒的嗓音响起,让对面的罗含秀都跟着打了个寒战。
“虞二夫人,我劝您还是回去好好问问你家女儿的想法,纵使这事当年是由我们陆夫人的事引起,可你这个娘如今的态度和不作为,给她的伤害只会更大!”
她说话毫不客气,看到罗含秀脸颊苍白顿时露出了满意。
“还有,您最好不要将您自己成亲后悲惨的生活套在您女儿身上,您女儿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她最大的不幸就是摊上了你这样一个娘!”
罗含秀后退了一步,永哥儿当即过来要扑打弦月,口中叫嚷道:“坏人!你不要欺负我娘!我娘怎么你了!你快滚啊!”
弦月低头看着他嗤笑了一声,又继续不留情面道:“还有,即便您不承认,在您的心里也还是儿子比女儿重要得多的对吧?”
这话揭穿了罗含秀的最后一丝伪装,让她整个身子都摇晃起来,张嘴反驳道:“你胡说什么!”
罗含秀慌乱至极,弦月神色泛着沉冷。
“不是吗?可您张口闭口都是觉得你家女儿受的不过是寻常苦难,偏偏对我家夫人就尽数将这些原因全都推到她身上,不就是想给自己找个原因让自己不承担罪责吗?”
“您瞧瞧,您对您的宝贝儿子多好,可您的女儿都像您说的那样了,您还有功夫打扮自己和您的儿子穿金戴银!”
“银子给足她了吗?底气给够她了吗?爱呢?”
“您什么都不给,她现下的日子自然难过!再说您的好女婿既然会对您的女儿动手,那您有想过给她身边找一个会武的人护着她不让她再受伤吗?”
“您什么都不想,就知道哭哭啼啼和将过错推到别人身上,我都替您觉得臊得慌!”
真是晦气!!
这世上居然还不止一个陆砚之,这么会宽容自己欺骗自己苛刻别人!
自己过得不好,居然也不让自己的女儿好过。
怎么,能嫁得出去有人要是什么很光荣体面的事吗?值得牺牲自己的一辈子也要护住这份体面?
永哥儿不干了,张嘴就咬住了弦月的手臂,虞令仪忙上前将他拉扯开。
“我咬死你!我让你欺负我娘!”
弦月蹙眉吃痛,低头一只手拎着他的后颈将他提起来,眸色泛冷。
“小子,我是在教你娘做人,你要是再胡闹一下我就将你从楼上丢下去摔成肉泥。”
虞令仪一怔,竟在弦月身上看到了霍诀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