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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宫廷秘闻和普兰必(2 / 2)

「差不多吧,完事后再像我上次缝你手臂一样,把伤口再缝起来—.」刘建军顿了顿,说:「上次那什么姓安的乐工,他肠子都流出来了,太医署的人把他肚皮缝上,他现在不也是活的好好的?」

李贤恍然,若有所思。

「当然,不排除你母皇天赋异禀,你父皇对她又的确爱得深沉,所以硬是让她怀上了你——但,你自己觉得这事儿有几成可能?」

李贤沉默了。

这可能——微乎其微。

先不说刘建军说的这些问题。

就单单说当时的个时机,这就不太可能。

当时母皇正和王皇后争权,她没有多余的精力。

而且,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出生的地点也很蹊跷。

自己是父皇母皇前往昭陵的路上诞下的,可——若真是如此,太医署的人是干什么的?

那是大冬天,一位临产的皇后怎么会往昭陵那儿跑,她应该老老实实在宫里待著啊。

若是真出了问题,太医署的人脑袋全削了也填不过来!

唯一的解释是什么呢?

只有在路途中突然生产,才能略去母皇生产的过程。

他现在心里已经有点接受自己不是武墨亲生的这个观念了。

因为只有自己不是武墨亲生的,这些年来,她对自己的态度才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贤的心里乱极了,看向刘建军,有点无助,又有点茫然的问道:「若.

我真不是母皇所诞,那——我是谁诞下的呢?「

刘建军却摇了摇头,道:「是谁生的你不重要,你肯定是高宗皇帝的崽就对了,而且——这事儿,咱们还不能传出去。」

刘建军说著站起了身,将那本牛皮书丢在了一旁的火盆里。

火焰熊熊而起。

李贤望著火盆,那些火光跳跃在他的眼眸中。

「甚至,咱们还得主动瞒著这事,因为——」

「名分。」李贤茫然的抢答道。

他懂刘建军的意思,武曌是父皇钦定的皇后,是正统,自己得是她的儿子,才能「名正言顺」。

「是一部分原因。」

「部分?」

「嗯,还有另一部分——」刘建军说到这儿,像是下意识一样压低了声音,身子更是伏低在李贤眼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不是那老娘们儿亲生的,你觉得——咱们接下来的路,还走得通吗?」

李贤一愣,然后脸色变得煞白。

对啊!

如果自己真的不是武曌亲生的,哪怕是与满朝文武为敌,武曌应该也不会把自己立为储君吧?

他下意识问道:「那——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打道回府,你安安稳稳做你的闲散王爷,我老老实实的当王府长史呗?」

「啊?」

李贤一愣,转头看向刘建军,却发现他没好气的对自己翻了个白眼。

李贤愕然,这才反应过来刘建军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随后,李贤歉意一笑:「是我有些失神了。」

从进王府到现在,刘建军给自己带来的信息太多了,以至于李贤一时半会儿还有点接受不了。

骤然间,自己变得不是母皇的亲生儿子了,骤然间自己和刘建军之前扑的路全都没有用了,巨大的落差让李贤有点接受不了。

「既然咱们不能回头了,当然还是得继续往前咯。」

刘建军摊了摊手,道:「所以,就得实行普兰必了。」

「普兰必?」

「嗯——就是备用方案的意思,我原本的想法是,如果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咱们把狄仁杰、李昭德等等人联合起来,让你坐稳储君之位,然后逐渐掌权,尤其是禁军的调动权,最后一举逼宫你母皇禅位。

「但现在——计划得做一些稍稍的调整。」

「调整?」

「咱们的人没必要冒头了,既然你不是那老娘们儿亲生的,那哪怕是满朝文武都规劝那老娘们儿把你立为太子,我估计她都不会干。」

李贤点头。

刘建军接著说道:「所以,让狄仁杰他们这时候站出来,除了可能会暴露了咱们的势力,引起你母皇的警惕外,没有任何好处。」

「那——?」

「让他们继续藏著,而你——站出来。」刘建军目光灼灼的看著李贤。

「我站出来?」」对,去跟显子抢!」

李贤不解。

满朝文武都不行,自己一个人能行?

刘建军就像是看出李贤的想法似的,说道:「就因为不行,所以你得去抢!

「你想想,若是一个任劳任怨、乖巧听话,甚至还占据了长子这个名分的皇子,最后却没有抢过显子这么一个不愿做储君,却被硬生生按上去的的皇子,他的心里该怎么想?」

李贤试探道:「会愤懑?」

「岂止!那怨气简直都能冲天而起了!」刘建军夸张的说,然后道:「这时候,这位皇子心灰意冷,提出远离朝堂的要求,武曌那老娘们会怎么想?」

「怎么想?」

「她巴不得你赶紧走!你要真是她儿子,她或许还心疼你一下,可你不是,那她巴不得把你赶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李贤若有所思道:「那——我去哪?回长安?」

长安是刘建军经营了许久的根据地,若是在长安徐徐图之,虽然憋屈了一些,但李贤也勉强能接受。

毕竞失去了武墨亲子这重身份,自己天然就处在了劣势。

「不,去北疆。」

刘建军突然目光灼灼的看著李贤,「我们接下来要干一个大的,要去一个你母皇鞭长莫及的地方,长安不行,太危险了。」

「干什么大的?」李贤下意识的问道。

但刘建军却没回答,而是语突然转,问:「贤子,问你个事。」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武墨那老娘们儿真不是你老娘,你——会对她心软吗?」

李贤一紧,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

刘建军忽然摆了摆手,然后笑道:「倒是没想到当初无心插柳还柳成荫了。」

很整脚的扯开话题的方式。

但李贤这会儿也不敢去深想刘建军方才提的那个问题,只能借坡下驴道:「怎么无心插柳了?」

「棉花纺织厂啊,当初薛讷不是找咱们要了一大批棉布么,后来我干脆把老王调过去,让他在那边新建了一个棉花分厂,那地方现在刚好可以拿来做咱们新的根据地。」

李贤附和的点了点头。

刘建军接著说道:「咱去北疆得需要一个理由吧?不能武曌那边一选显子,你这边毫马俩手一甩,哭喊著「我不干!我不干!,然后就跟那老娘们儿说你生气了你要去北疆吧?「

李贤恼怒的看了他一眼。

刘建军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和表情都贱兮兮的。

「我何时像你这样作态了?」

「我这不是打个比方么?」

刘建军一副「你能拿我仆么样」的表情,接著说道:「所以,这时候如果恰巧北疆传来急报,你顺势那么一提,这事儿不就显得自然了许多了?」

「你是想——谎报军情?!」李贤瞪了眼。

「别整那么严肃。」刘建军挥了挥手,满不在乎,「不一个要谎报,反正北疆战事频发,报不报只是取决于戍守边疆的将士自己的判断,大不了就让薛讷那边挑一些小的战事报一回呗。「

李贤心想:这倒仂是。

但这会儿,刘建军却忽然皱起了眉头。

李贤一愣:「你么了?」

「你闻到了吗?什么味儿,还怪香的——」

「嗯?」李贤吸了吸鼻子,似乎的确有什么焦香的味道,有点像是——炙牛肉的味道?

「我靠!」

刘建军忽然把抓向并边的盆。

那里面,先前那本牛皮书的封皮被烧焦了,发出了喷香的气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