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体鳞伤的血人,
那醒目的十色长发成了褐红色,那张倾世的脸庞更是掩藏于血腥中。
于他们的眼中,他不是白忙,只是一个将死之人,一份足以改变天命的偌大机缘。
于是乎....
先来者躺下,
新来者不断,
尸体堆着尸体,山峦拔高,直到某一刻,近乎与那口骨碗齐平...
他们不再是登山,而是爬上一座尸体堆砌的山峦。
直到血日在现,直到葬地明亮,直到那猩红的榜单上,第一位积分高达十余万...
尸体堆到了那尊头盖骨上,鲜红的血,逆流进了骨中,骨中天骄们,看到的,不再只是血色的光。
而是看到了一个朦胧的身影,站在那里。
不知疲倦的挥舞着手中长剑,
将一个接一个冲上的身影,砍死,斩...
先是鲜血溢了进来。
接着有尸首滚了进来。
可那个挥剑的血色身影,却始终未曾倒下...
先前他们看不到。
现在他们看到了。
他们早已麻木的神经,再度被刺激,凝望着他,识海震荡。
于某一瞬间,他们无声释然了,
他们想。
败在这样的人手里,算不得耻辱。
理所应当。
心服口服。
.......
当第十日到来的时候,那座尸体堆叠的高山,似乎到达了某个临界点。
突然间。
尸山,
塌了!
血色的山轰然倒下,如泥石流爆发,轰地一声。
地动山摇间,无数的尸体,向着四周滚去,连带着攀爬在山腰的活人一起。
滚...
掩埋...
冲溃一切。
那一瞬间,正在冲锋的人,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惧怕,也第一次,向后退去...
“山崩了!”
“快退!”
“救我...”
尸山坍塌,如大自然的伟力,在人间愤怒,失去修为的生灵,在其面前,一触即溃。
轰隆轰!
嘭嘭嘭!
哀风呼嚎,血雨飞溅,当一切尘埃定时,入目所见,是一片尸海。
世界安静了。
人潮僵滞了。
他们第一次感受到,尸山血海,是一种怎么样的景观。
他们的脑海里,第一反应,便是问自己。
怎么会死了这么多人?
理智再次压制冲动,
恐惧重新替代欲望,
他们或吞咽着唾沫,或颤抖着手,亦或忍不住的后退。
前面的不冲了。
后面的也就停了下来。
时隔两日,人潮再一次,冷静的观察起了现状。
他们的目光汇聚一处,看着那座血色山峦。
山峦下,是早已堆积不下的尸体,偶尔能看到,有人从那尸体堆中,艰难的爬出,低吼的呻吟,痛苦的哀嚎...
山峦上,白忙的骨碗还在,只是雪白的白骨上,染了殷红。
骨内,数十道血光冲天。
骨外,一道更大的血柱直上云霄。
而在那道黑红色的血柱中央,站着一个人,一个血人。
他头发湿哒哒的垂。
袖口,裤脚上的衣服破如阑珊,血甲和肌肤,近乎黏在了一起。
他低着头,站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柄剑,剑低垂在身侧。
虎口处,鲜血顺着剑身滑。
最后....嗒嗒嗒下。
世界万籁俱静,众生屏气凝神...
死死的盯着他。
“他...”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