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眯眼看向对面飞剑剑尖上边盘坐著的那个年轻的白衣男子,而后往前踏出一步,便来到了这飞天马车前,将这两头插翅飞天虎,以及这一众练气期弟子护在身后。
「」
离著这么近,计缘甚至都已经能看到对面这白衣男子脸上挂著的冷笑。
但他依旧没有施展丝毫术法,完完全全的将自己暴露在这飞剑的剑尖之下。
别说脸色,就连眼神都没动过分毫。
背后那些练气期弟子都已经一个个的在高呼「徐长老小心」,有些个胆小的都已经闭上双眼了。
计缘怕吗?
呵,别说这一柄飞剑撞上来,就算是十柄,他这锻筋境巅峰的体魄也能扛得住,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所以当丹鼎门的一众弟子赶来时,恰好见到天剑门的飞剑悬停在距离计缘胸□只有不到一尺的地方。
「什么?!」
丹鼎门的紫袍美妇见状,立马全力催动脚下的葫芦,短短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便立马来到了云雨宗的飞天马车旁边。
「刑道友,不可!」
灵药葫芦都还没停稳,这紫袍美妇就已然伸手。
她整个人也是出现在了计缘跟这天剑门的结丹后期修士之间————背对著计缘,面对著天剑门。
「嗯?」
这行为倒是有些出乎了计缘的意料,他没想到这丹鼎门竟然如此————仗义?
「怎么,周夫人识得这人?还是说————」白袍男子说著呵呵一笑,「就不怕周道友得知不成?」
紫袍美妇并未理会这人,而是侧身转头跟计缘介绍道:「这位道友,在下乃是丹鼎门黄秀,这位是天剑门的刑剑。」
计缘左右看看,「云雨宗,徐北牧。」
「见过徐道友。」
黄秀朝著计缘拱了拱手,至于对面的刑剑则是依旧坐在这飞剑上,别说拱手,那是连起身都没起。
计缘先是朝黄秀回了一礼。
随后便转身看向坐在飞剑上的刑剑,很是认真的问道:「你————想死吗?」
「哦?」
背负著巨大剑匣的刑剑听到这话,像是终于来了一丝兴趣。
他抬起左手,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像是百无聊赖的说道:「徐北牧,你们云雨宗的人————口气都这么大吗?」
「怕是没听过我刑剑的大名吧。」
「不好意思,还真没有。」
计缘说著,身形已是开始步步登高。
黄秀见著真要打起来的两人,又拦在计缘面前,说道:「徐道友,不可,现如今正是混乱之际,我们星罗三宗是真不能再内斗了。」
「此番若是死上一个结丹后期,云雨天剑两宗一定会不死不休的。
计缘看著眼前好似老好人一般的黄秀,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所以他也就没再说了,他往前走出一步,直接施展了体修的腾挪之术,短距离下,他身形瞬息便出现在了刑剑面前。
「吓—
/」
早就集中全部精力的刑剑看著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道身影————被吓了一跳。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连他是怎么出现的都没看明白。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同样震惊的还有黄秀。
因为她亦是发现自己连计缘是怎么离开的都没发现——————
刑剑自是想著出手了,他左手负后,在自己背后的剑匣上边轻轻一拍,正当他以为自己的飞剑能飞出来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如坠深渊。
眼前所见场景变成灰黑一片,他整个人也是不断下坠,最后直至撞在一片碎石,这才停下。
这一摔,便直接去了他半条命。
他缓了好一会,这才稍微适应了些,想著站起身来。
可就在这时,他却发现自己头顶竟然出现了一丝青色光亮,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在他正前方赫然出现了一个身高数十丈的巨大身影。
他身著青衫,手持一柄水蓝色长剑。
不是那徐北牧,又是谁?
「路上再聒噪,可就不是这般结果了!」
计缘张口,一道煌煌大音出现之际,他手中长剑斩出。
一道剑芒自剑身出,直直杀向了瘫倒在地面的刑剑。
后者自是想著躲闪,可他却发现在这黑暗之中,他就好似一个凡人似得,别说身化遁光离开,就算是想施法都施展不了。
生死当前,他只能手脚并用的朝后边爬去。
同时颤抖著声音,连忙求饶道:「徐道友,饶————饶命啊!」
因为他发现自己再不求饶的话,好像是真要死了。
这缕剑光就这么直愣愣的朝他的脖子飞来,不管他怎么躲避,那股丧命的感觉都是挥之不去。
直到,这剑光真的杀到他面前的时候。
剑光化作烟雾消散。
那股死亡的威胁消失,缓过劲来的刑剑便瘫坐在原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气,喘著喘著他便忽然发现自己四周逐渐恢复了光亮,耳边也传来人声。
「刑长老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云雨宗的长老过来一趟,他就成了这样?」
「...
反应过来自己没事,还是待在原地的刑剑立马停止了喘气,他猛然起身,回头看去。
只见刚刚还站在他面前的徐北牧,此时已经回到了那头差池飞天虎的后背。
而那丹鼎门的黄秀,此时也是一脸疑惑的看著他。
似是根本不明白,自己怎么好端端的忽然成了这样。
刑剑看著计缘,计缘也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著他,就好似在说————你若不服,大可动手试试。
一番挣扎过后,刑剑最终还是没敢再尝试。
毕竟计缘刚出手那一下,著实是有些击溃了刑剑的心理防线,他担心自己出手,恐怕真的会死。
所以一番犹豫过后,刑剑还是轻拍了一下自己身后的剑匣。
剑匣合拢之际,他转身面无表情的说道:「出发!」
言罢,天剑门的飞剑一马当先,朝著更西边的血剑岛飞去。
黄秀则是先看了眼计缘。
「道友先请吧。」
计缘担心自己跟在这天剑门的后头,忍不住出手砍了这刑剑,所以宁可带著云雨宗的弟子落在了最后边。
「好。」
黄秀也没废话,当即催动这灵药葫芦,跟上了天剑门的步伐。
当计缘驾驭著这两头插翅飞天虎跟在最后边的时候,云雨宗的那些弟子都已经憋不住了,一个个的神情激动。
至于口中所说内容————都是在夸赞计缘实力多么高强。
竟然能将这天剑门的刑剑都压得没脾气。
而通过他们口中的讲述,计缘也了解到了一些跟这刑剑有关的事情。
比方说这刑剑刚结丹的时候,就凭借著一手剑术,跟天剑门的一位结丹中期修士打成了平手,等他结丹后期的时候,更是从灵鬼山的一位结丹巅峰手中逃脱。
正是凭借这两件事情,他才大名远扬。
不过在计缘看来————若是一剑砍不死,顶多两剑。
并没有什么区别。
如此一路往西,又是过去了小十天的时间,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一座名为「剑门岛」的岛屿。
按照堪舆图上所示,这剑门岛再往西便是血剑岛了。
两座岛屿离的本来就不远,从这剑门岛便能直接登上血剑岛。
一行人之所以在这停下,则是因为这些练气期弟子赶路太久,需要休整几天,再前往这血剑岛上夺宝。
计缘自是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在这安营扎寨的时候,依旧是丹鼎门选了中间的位置,将天剑门和丹鼎门隔绝在了左右。
半晌过后。
计缘看著逐渐安营扎寨下来的这些练气期弟子,颇有一种放羊的感觉,只是看著这一幕,他心中难免又想起了当年在水龙宗的日子。
「当时去九幽禁地的时候我没去,但是杜婉仪却去了,想必当时在等九幽禁地开启的时候,她也如这些弟子一样,在这营寨之中守著吧。」
计缘心中思量著。
左右无事,他便悄无声息的放出神识,朝著四面八方查探过去。
以计缘现如今的神识强度来看,只要不是有元婴后期修士在这附近,都难以察觉到他的神识探查了。
等他凝结元婴,他估摸著神识强度都能直追元婴后。
届时元婴初期的修为,顶著元婴后期的神识,不管走到哪,都能安全不少。
云雨宗的这些弟子,自是没什么好查探的了,先前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查探过无数次,一个个的都没什么问题。
他这次主要看的还是这丹鼎门以及天剑门的弟子。
嗯————丹鼎门弟子给计缘的第一感觉依旧是卷,哪怕只是在这修整几天,那些状态比较好的练气巅峰弟子都在修行。
大有一种只要炼不死就往死里炼的感觉。
「这个女修看著像是藏了不少实力,但可惜不如那边那男子藏的修为多————
不,这男子应当是服用了什么丹药,从筑基期掉回练气期的。」
在计缘的神识查探之下,这些小伎俩近乎无所遁形。
像是丹鼎门的这老头,多半就是寿元所剩无多,才想著借助这机会,给宗门多做点贡献,到时也好兑换些宝物,传与后人。
这种事情,在修仙家族里边,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待检查完这丹鼎门的弟子后,计缘的神识又蔓延到了天剑门这边。
只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刚还百无聊赖的计缘便瞬间打起了精神,因为他发现,天剑门的弟子里边————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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