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漫不经心将螈尸赠予,未察其价值……而银露得此重礼后,竟仍遣他执行诸多无谓任务,甚至未容他尽言。
这干瘪老虔婆!
「暂休迂回。」林昭然强压恼意,务求实效,「我等提议:以灰魇卵囊换您传授洞天炼制之术一月。意下如何?」
「哦?洞天炼制?」银露以食指轻点下颔,沉吟道,「原来志在于此。此术偏门而高深。尔等确信己身有资质修习?」
甚好——她未否认身怀此技。
林昭然曾忧其藏身处仅是侥幸寻得,未必真通洞天炼制之术。若需另寻精通者,未免棘手。
林昭然未以言辞服银露,而是当场开启一道直通崆阳城的传送门。
银露见他施术立时戒备,却未阻止。
施术过半,她似有所悟而放松,反露饶有兴味之色,尤当空间通道现于林昭然身侧时。
她绕门数周,凝神细观,而后转向林昭然。
「呵,尔等惊喜不断。老身未尝见如此稳定精妙的空间通道。」银露不情不愿地承认。
林昭然微笑。
此乃自然——他的启门之术融合了赵虚明所授正统技法、对流放岛固定传送门的研究心得,及观摩褚灵传送门运作的感悟。恐罕有人能得此多方研习之机。
「如您所见,我于空间之道颇有造诣。」林昭然道,「我友张明远亦如是。您无需担忧我等无法领会传授。」
「那便好。」银露绽开快意笑容,「剩余唯有酬劳之议。须知……灰魇之卵恐不足抵此术之值。」
林昭然对此眼皮未抬。
他早料银露会弃初议而索更多。似她这般贪得无厌者,绝无可能应人首倡。
幸而他尚有诸多筹码可献。
「本可争议,然今日我愿慷慨些。」林昭然示意张明远取出初代帝皇宝珠,其即刻照办。
「我友所持乃内藏古遗迹的便携洞天。此乃神代遗宝,当世恐难复现。若您应此交易,授课期间允您研习此物。想必您能想见此事对您洞天炼制之术的助益。」
银露显然能想见——她紧盯宝珠的目光炽烈得令林昭然恐其当场发难夺宝。然数息后她摇首强移视线。
「添上你那改良传送门术,便成交。」银露道。
「啊,不可,此事难从。」林昭然故作惋惜,「然此术非全无商量……若您愿作额外让步。」
银露怒视之,然林昭然全然无视其不悦。她既可贪,他亦可。他察其极欲得此术,何不借此尽取所需?
「想必你已有具体打算?」她问道。
「我欲获洞魂之眼之能。」林昭然道,「而憾的是,哀歌蛾蛹所制药剂非可选之策。」
「确然,那药剂极难保存。」银露确认道:
「至多存半年,且已是极限。但实话,何以此等微末之事烦我?
去杀些人便是。如今几近所有亡灵术士皆由此得此能。纵你于魂术毫无天赋,二十余献祭后亦当可得。」
「此非可选。」林昭然微瞪她,「绝不可行。若需仪式杀人方得此能,我宁弃此念。」
「呸。」银露啐道,「那你这般敏感畏缩的子要洞魂之眼何用?抱此态度永难在魂术上有甚建树。」
「或需此能保命。」林昭然告知,「此事不劳您挂心。问题在于:您能否做到?能否于一月内炼出予我洞魂之眼之药剂?」
「哼。」银露嗤笑,「你可知仅凭药剂获洞魂之眼有多艰难?」
「知。」林昭然断然道,「真知。故来求您相助。」
实则林昭然所知多来自苏德——其于往次轮回中遭详审榨取学识。
怀圭亦有贡献,然这带疤战修对其魂术知识讳莫如深,直承在此领域逊于苏德。
总之……显然所有魂魄本具些许感知之能,然紧锁不可用。
怀圭解释此为诸神意令此能唯死后激活,以助魂灵归所,其于阳间过早激活「诱人入险」。
故神封之至死,免致人入邪行罪。
苏德则言此能本为魂魄固有,神因惧人族之力与巧思而自私封存。
鉴于亡灵术士多悖伦常,林昭然略倾向怀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