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规矩,皆是束缚。而这位先生立下的新规矩,只有一条,便是求一个‘真’字。”
“自己的事自己做,是为‘真我’,从此因果自负,道由己开!”
“别来烦老子……是为‘真境’,心之所向,清净无扰,一切外魔,皆为尘埃!”
刘玄看着那十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这哪里是歪理?这分明是直指人心,斩断一切虚妄的无上大道!大哥,我刘氏困于规矩数万年,看似繁盛,实则早已是一潭死水。今日,是这位先生,为我等劈开了囚笼,引来了活水啊!”
他的话,如洪钟大吕,敲在每一个刘氏族人的心头。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大道至简!
高人立下的规矩,岂会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自己的事自己做”,意味着再也无人能用家族大义、陈规旧矩来逼迫自己!
“别来烦老子”,意味着只要我一心向道,便再无外物能动摇我的本心!
一瞬间,无数年轻子弟的眼中,都燃起了名为“希望”的火焰。
而那些旧规矩的既得利益者,则面如死灰。
大长老呆呆地看着刘玄,又看了看周围族人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不是他的道错了。
是时代……变了。
“罢了……罢了……”
见大长老彻底服软,刘玄才松了口气。他转身,郑重地对着林安,再次深深一躬。
“刘氏上下,谢先生为我族开道!”
“谢先生开道!”
码头上,以那两位长老为首,所有刘氏族人,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
林安站在刘景云身后,看着这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面,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开道,是在开席。
再不走,就该吃他的席了。
他扯了扯刘景云的袖子,用蚊子般的声音说:“老刘,差不多行了,咱们……跑吧?”
刘景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没回头,只是淡淡地对着刘玄说了一句:
“玄伯,我朋友累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后续如何,由你们自行商议。”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刘玄连忙点头,“先生金口玉言,‘自己的事自己做’,我等岂敢再来叨扰先生清净!”
说罢,他大手一挥:“来人,清场!所有人,退回各自居所,静思己过,感悟新规!”
话音刚落。
“我不退!”
一个清朗却带着几分执拗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布衣,眉眼锐利的年轻人,排开众人,径直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没有看林安,也没有看刘玄,而是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七长老。
“七长老。”年轻人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三个月前,你说我心性不足,剑意不纯,罚我禁足思过,废了我的佩剑。”
跪在地上的七长老,身体猛地一僵,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怒:
“刘明,你……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被称作刘明的年轻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他伸手指了指那块巨大的石碑。
“先生立了新规矩,自己的事自己做。”
他收回手,指向自己的胸口。
“我觉得你错了,我要拿回我的剑,这是我的事。”
他又指向七长老。
“而你,别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