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轻,飘散在风里。
刘景云整个人都愣住了。
风……大了?
什么意思?
这是在跟我打暗号吗?“风”是指黑莲教?“大”是指很危险?
他是在提醒我,这里很危险,让我快走?
可他为什么不直接呼救?还是说,他不能?
刘景云心中愈发焦急,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而在他身后的莫问天,听到这三个字,却是浑身一震,如遭雷击,如饮仙酿!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立于悬崖边缘的背影,眼中的狂热与崇拜,几乎要满溢出来,化为实质!
风大了!
老祖说,风大了!
这是何等的禅意!何等的道韵!
他说的不是海上的风,他说的是这世道的风,是因果的风,是即将拉开序幕的,一场大戏的风!
船上那人,是风的开端。
而老祖他,是驭风之人!
他根本不在意这风从何而来,往何处去,他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一个赏戏人,淡然地点评了一句——哦,起风了。
高人!
这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莫问天激动得浑身颤抖,他觉得自己今天一天之内,对“道”的领悟,比过去一百年加起来都多!
这一切,都是老祖的点化啊!
林安站在这悬崖边上,被风吹得有点冷,下意识地说了句实话而已。
看着船头一脸纠结的刘景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看样子,暂时是糊弄过去了,没打起来。
只要刘景云能看懂自己的“眼色”,赶紧开船走人,自己再想办法从这魔窟里溜……
他念头还没转完。
云楼宝船的船舱里,忽然又走出来一个人。
那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穿着一身火红色的劲装,背上负着一柄门板似的阔剑,一脸的络腮胡子,性子看起来比他身上的衣服还火爆。
他一上甲板,先是看了一眼悬崖上的诡异阵仗,然后一把抓住刘景云的胳膊,瓮声瓮气地吼道:
“刘兄弟,你磨蹭什么呢!那不就是你说的林安兄弟吗?管他娘的什么魔教妖人,老子一剑劈了这破岛,直接抢人就完事了!”
悬崖上,刚刚平静下去的气氛,瞬间再次绷紧。
莫问天猛地抬起头,眼中杀机爆射。
林安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那壮汉一声怒吼,像是往平静的油锅里丢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莫问天那张刚刚还挂着虔诚和领悟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蝼蚁,终究是蝼蚁。
竟敢在老祖面前,叫嚣?
这已经不是挑衅了,这是在用自己的狗命,来试探黑莲教的刀锋利不利。
可莫问天依旧没有动。
他死死地忍着。
因为,他身前的老祖,还是没有动。
林安站在悬崖边上,海风吹得他几乎站不稳。他不是不想动,他是吓得腿软了,动不了。
兄弟,我谢谢你啊。
你这一嗓子,回头奈何桥上,我一定给你烧个头七。不,我亲自下去给你烧。
他感觉身后那几十道目光,已经变成了几十把烧红的刀子,要把他从里到外刮个通透。
完了,这下彻底演不下去了。
船上。
“燕大哥!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