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著那个巨大的掌印,看著缓缓飘散的点点佛光余晖,看著那尊顶天立地、缓缓收敛光芒的巨大法相,以及法相之下,玄衣猎猎、黑发飞扬的陈清,心底皆是惊骇!
莽首拓张大了嘴巴,喉咙里发出「」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郑擎天握刀的手微微颤抖,背后已被冷汗浸湿。
净言老僧双手合十,低眉垂目,口中佛号不断,却难掩眼中的震撼。
星辉子与玄悲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陈清缓缓收势,身后法相虚影渐渐淡化,隐入体内,随即感受到了体内力量的退潮,以及经脉传来的隐隐刺痛,心中对那遗蜕之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力量虽强,不可久恃,而且这威力无法细致把控,这一印,超出了我的预料!力量若是没有办法掌控,那可不是好事,雷泽必须尽快去一趟了。」
这般想著,他抬眼扫过在场众人,凡被他目光扫过者,无不心神一凛,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这时,稳住了气息的凌绝、云疏月,看著眼前这一幕,低语道:「师叔,巡天司指挥使严律明死了,这————这可是大祸事!」
「阿弥陀佛,」净言老僧忽然上前一步,语气笃定,「陈施主乃吾门贵客,枯禅寺与莲花法境,亦非任人拿捏之地,巡天司若欲问罪,自有贫僧与上宗周旋,况且此番他不告而来,擅闯吾寺,贸然动手,其中亦有可商榷之处。」
「荒谬!」星辉子抚须,冷冷道:「陈丘乃是我隐星宗的弟子,我隐星宗虽偏居一隅,却也不是怕事之辈,岂会放任他为外人欺负?这件事,就不劳你等佛门费心了!」
那玄悲僧则道:「巡天司的统领,可不是小人物,他死于此处,再是理亏,仙朝也要追究,那便是一番麻烦,但若陈施主往金顶去,自有一番际遇,可省去许多繁琐。」
「此言差矣————」
又有人站出来,却是其他几家寺中传人。
一时间,几方势力竟争先表态,要为陈清挡下这个大麻烦。
凌绝、云疏月看得目瞪口呆。
郑擎天则走到陈清身侧,先是仔细打量他面色,眼中关切,随即道:「贤弟,方才那等手段————刚不可久,猛不可常,可还安好?」他压低了声音,「为兄观你气息略有浮荡,若是强行驾驭远超自身之力,只怕根基有损。」
陈清闻言笑道:「兄长慧眼,确有些许反噬,但调息便可。不过,此地不宜久留,我欲往雷泽一行,兄长可知此地?」
「雷泽?」郑擎天一怔,正待细说。
旁边的莽首拓已是急了,抢道:「少主,你要离开?走也好!这鬼地方牛鬼蛇神越聚越多,没个清净!」说著,他瞪眼看向周围那些心思各异的僧人,「留在这里,迟早被这群秃驴烦死!」
这话顿时引来一片怒目。
「莽夫无礼!」玄镜僧人冷喝。
烈泉少僧却笑嘻嘻道:「陈施主,何必去那凶险之地?不如随我等前往西漠金顶,佛法无边,正可助你化解隐患,精进修为!」
他们二人的态度,与来时迥异,显是看出了陈清的价值!
星辉子则立刻反驳:「陈丘乃我隐星宗栋梁,自当回返定元山!宗门秘库,先贤手札,何物不可助他?哪里需要外门之人操心?」
净言老僧双手合十,语气诚恳:「陈施主,鄙寺藏经阁随时为施主敞开,更有八宝功德池可滋养神魂,何必远行犯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相拉拢,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显然,陈清方才展现出的恐怖实力与潜力,已让他们不惜代价也要将人留住,或引为己用,哪怕因此引来仙朝方的问讦也在所不惜。
陈清见众人争执,却不附和,反而直言:「我意已决,前往雷泽。」
众人顿时一静,而后表情各异。
星辉子皱眉:「师侄,雷泽如今乃仙朝直属重地,由一位皇室宗亲坐镇,内里遍布仙朝据点与大阵,你刚斩了巡天司指挥使,此刻前去,岂非自投罗网?」
说著说著,他忽然传声,秘言:「况且,就算真去,岂能这般说于大庭广众,如此一来,必让有心人有所布置!而且,那里仙朝所属太多,去了著实凶险!你可知道,还有几家势力,正在谋划寻你!」
陈清一听,笑道:「多谢师叔关心,不过正因如此,我当速往,等到了地方,便有更多法子能应对了!对了,师叔手上可有飞舟?借我一用!」
说著说著,他目光飘向星辉子等人来时乘坐的飞舟上,随后强调道:「不用安排人手跟随,我自己乘坐飞舟最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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