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神女忽然消失,而谢明朔却遍寻不得,他们之间的平衡便彻底被打破了。
在京城表面上平和,但实际私下里风起云涌的时候,三皇子谢祎称病,闭门不出这件事,实在是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来。
没有人知道,神女离京之前,最后一个见的人,便是谢祎。
那日下朝之后,谢祎便知,此事东窗事发了,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去神女面前请罪,这一次,恐怕谁也得不了这个先机了。
谢祎当即就让人紧闭府门,然后在书房去写病休的折子,无论是哪一方的人,他都觉得,自已还是称病躲开的好。
只是折子刚写到一半,面前就冒出一道身影来,神女垂眸,似笑非笑的看着谢祎,“汝病了啊。”
谢祎放下毛笔,看着眼前的神女,“那,敢问神女娘娘,我这病,到底该不该生呢?”
神女看着他笑,祂坐在书桌上,随意拿了书桌上的书来看,“小皇子,用凡人的话来说,汝,可实在是不厚道啊。”
谢祎笑了笑,倒是不怎么心慌了,好像刚才那个急着告罪的人不是他一般,这位当真是神出鬼没,他不是今日才知晓,但却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谢祎在祂出现的那一刻,竟生出几许无畏来。
算了,如今这般,谁都讨不了个好,神女若是有意出手解决此事,黄泉之下,恐也逃不过。
“之前汝要见吾,那个时候,吾便知,应是发生了什么,庙宇神祠,凡人倒当真能避吾的耳目。”
原来如此,谢祎明了,神女既如此生气,为何到了现在才生气,看来,凡人所为,倒也并非全无意义。
“说说吧,小皇子。”
谢祎看着神女,说什么?
神女神色不变,“说说汝现在想说的,能说的。”
谢祎的确说了所有他能说的一切,而眼前的神女只是看着窗外,面色平静,但任谁都能感觉出来,祂对凡人此举,有多不满。
擅自祭祀神祇来达到自已的目的,哄骗了芸芸众生,却忘了,他们到底利用了什么。
神女就如同祂的出现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独留下书房之中的谢祎,谢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重新磨墨,写都写了,还是写完了吧。
姜芜过了几日的安生日子,觉得现在京城中应该已经接受了神女离开这件事,她也是时候该搞事了。
神女有意不被他们寻到,谢明朔已经接受了这件事,他们现在,或许只能等待了,度日如年一般的等待。
但谢明朔全然没想到,这一次,神女娘娘便是奔着让所有人都不痛快去的。
“陛下,千里之外的宁廊府,昨日忽起大风,云层之后,竟是国师所居的神殿。”
“什么?那国师呢?国师可在?”
“不曾有,只有神殿现于人前,第二日便消失了,国师不曾现身。”
祂若要低调,皇帝也寻不到蛛丝马迹,祂若不愿低调,天下之大,谁也无法掩盖神明的存在。
姜芜和系统扛着她的投影仪和音响,一路上要多张扬就有多张扬,那神迹跟不要钱一样,反正都是些虚幻的东西,她甚至都不需要多花钱,每天和系统研究些玄幻小说,然后勾勒出些人间不得见的场景,往天上一扔,反正现在也没飞机,姜芜和系统专门测量了高度,让人觉得极近,触手可及,可实际上,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触摸。
姜芜展现过几次之后,偶然听到市井流言,说是神迹之下的凡人会受到神祇的庇护。
姜芜听到这种传言的时候,就在茶馆坐着,听着那说书先生胡天乱地的“吹嘘”她,听得优哉游哉。
系统看着自已宿主这个样子,竟也是难得的悠闲下来了,宿主都不着急,它着急什么,这么高难度的世界,宿主的进度已经够快的了。
好好休息一下也好,宿主可能就是因为太紧张了,所以才会越来越变态,放松一下也好。
自那之后,姜芜便会粗略的挑选一些,富有声望,家境贫寒的人家,亦或者一些处境艰难的书院,女医馆什么的,在上面创造些神迹,虽然不知能有什么切实的好处,不过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系统在一旁看着,其实,它这个宿主,真的很特别,她良善,却又不是无节制的良善,更多的时候,倒像是顺手为之,可太多的人,太多的时候,都会顺手为之了,这样不经意的,坦然给出的善意,本身就已经足够特别了。
而宿主从未言说过,自已是在做好事,她真的只是顺手为之。
“也不知道京城现在怎么样了。”
姜芜撑着下巴,坐在宾馆的二楼,看着远处的云雾浩渺,其上,百花盛放,蝶舞翩翩,凡人甚至闻到了什么,让人心旷神怡,系统将手中的青柠味空气清醒剂扫射过去,这东西便宜,宿主也舍得。
幸亏它是系统,能一边干事,一边和宿主聊天。
“京城?宿主你不是说,不要去管吗?”
“是不要管,不过,他们肯定是要做些什么啊,也好给我铺垫一下。”
“宿主,你觉得,他们会做些什么?”
姜芜仔细想了想,这个嘛。
“别人做什么,我是不知道,但谢明朔,必然不会坐以待毙。”
“对宿主?”
“当然不是,我不快活,他可不敢对付我,但别人,可就说不好了。”
“天知道,谁会是那个倒霉蛋。”
“神迹有了,估计附近的人很快就要进城了,统子,咱们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