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老头竟这么做了,难道没有深意?其实李老头的用心,他岂会不知?
有一种情形是:如果教书的先生,连要教的孩子都不如不知道教书的先生,情何以堪?
情不能堪的时候,这教书的先生,哪里还有脸面呆得下去?因为教不了学生,而跑回了苏家,那个时候,苏老爷子也不能再拿这事说事了
另一种情形是:苏三脸皮厚,呆得住那说不定,他就此真的奋发图强,洗心革面,一心向学了这也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他老李家,也算是对得起老苏家了
倒不失为一着妙手只是李老头要看他笑话的希望,只怕多一些必竟让苏三这种人当先生,也确实太不靠谱了一些
可惜,李老头想看他笑话的希望,是实现不了的情难以堪的局面,是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的
倒是他,却想看看,自己如果在学堂里,引经据典,博古通今,李老头儿的下巴会不会掉下来
算了,还是不要让他下巴掉下来,自己也不想出这个风头,差不多能混得过去就行了
就这样,苏三工作的事情,就在双方家长的商谈下,确定了
李老头还一本正经地算了一个日子,用大红的柬子写就,备上请先生的礼品,正儿八经地下了定金礼,竟然吹吹打打地送到了苏府
苏老爷子是哭笑不得的,苏三这只鸭子是赶上了架,可怎么下来,就不知道了
苏三看了请柬上的日子,倒还有段时日才是所谓的吉日左右还是无事,白天,便仍旧往湖边去钓鱼,其余的时间,多是看看书,练练字,再不然就是与玉儿还有下人们斗斗地主,日子过的真是舒服
扛着竹竿,天才微微亮,便往东湖慢慢行来一路走过,大多数店铺并没有开张,只有买小吃的早点摊,还算有点人气武陵人生活的安逸,这一点从早晨的街道,并没有多少行色匆匆的人,可以看出
沿着街道走到头,可以到东湖边上湖边有条可供马车行走的大路,绕着东湖向远处伸展
绿树浓荫下,或可看见露出一角的庄院,偶尔也能听到几处农家院子里传来的鸡鸣,四面一派悠闲的田园风光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与一脸没有睡醒的玉儿,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都让她不要来了,却偏偏不肯听话
“苏小友,早啊”
开口的老者姓公孙,看穿着应该薄有身家,其人谈吐风雅,语言之间颇有独到见解,应该是见过些大世面,经历过许多风雨的人物
他猜公孙一定是做过官,在这个社会,只有曾经身居过高位的人,才会有不同一般的见识在民智未开的古代,有学识的人和一般的乡野老头,区别还是很大的
公孙从不与人争执,往往是见机不对,便把话题不动声色地扯开,说话让人如沐春风
常在一起钓鱼的另一名老者,姓周相比之下,就有些倨傲了总是对他的话,加以反驳,把他说的那些钓鱼经,批得一文不值好笑的是,真正钓起鱼来,最先彻底接受他说法的,却总是他
苏三从不与这老头儿计较,不管他怎么说,也只是微笑地听着,听完了也就算了,并不往心上去这种态度,倒是让其他几个老头儿,大感奇怪
“莫道君行早,有早行人我却是晚了”他呵呵地笑着
公孙老者应该就住在附近,每次都比他早到,这些人里,他是最醉心于钓鱼的了那个周老,则三天打鱼二天晒网,时常见不着踪影
“这几日不见你来,老头儿我雨中垂钓,收获竟然颇丰,便是那不常见的大红鲤,也曾拉上一尾,哈哈”
“哦,那我还是早点回去算了”
“喔,怎么说的,就要回去呢?”
“鱼精都被钓走了,哪里还有鱼敢吃钩的,岂不是要早点回去了”
“什么鱼精?不过是条红鲤而已”
“难道公孙老友没有听过,‘鲤鱼跳龙门’的故事?那么大的红鲤,可是要化龙的,岂不就是成了精的鱼?”
“小子荒谬,再说下去,就成了小老儿钓龙胎了,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
“呵呵,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休想赖在宁远的头上”
二人哈哈一笑,便只坐在一处垂钓渐渐地钓鱼的人才多了起来,直到日上三竿,周老头儿才带着二名小厮出现,却不往别处去钓,偏偏要挤在公孙与他中间下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