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月的手微微伸出,在白文龙的脸上摸了摸,此刻的白文龙脸颊冰冷,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温度。
她犹然记得自己出嫁那天,白文龙的话语和关切,更是记得白文龙离开的时候,对自己说的话。
她的眼泪缓缓的滑落……
白一修伸手抱住白染月,声音有些发颤。
“小月,爹已经没了……”
是呀!
白染月张了张嘴,很想与白文龙说。
我们都在等你回来,等着告诉你这十几年的真相,等着让你看一看大哥站起来的样子,等着你坐在这个家里主持公道,也等着你回来一起颐养天年。
可谁知道,这一别竟然是永别。
“小月,大哥知道你难过,可是爹已经死了。”
白一修不得不承担起照顾弟弟妹妹们的职责,纵使他比任何人都难过,他比任何人都想见到白文龙。
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如今却也是天人永隔。
“大哥——”白染月再也忍不住的扑到了白一修的怀中。
兄妹二人的哭声惹得在场不少人都跟着掉了眼泪。
白文龙年纪不大,身体也挺好的。
大家谁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运回来的居然是白文龙的尸体。
那天白一修还兴致勃勃的跟白染月说,爹爹要回来了。
白染月也兴致勃勃的想让爹爹看一看大哥站起来的样子。
这个家里,最大的家长不就是爹吗?撑起这个家的人不也是爹吗?
如今撑着家的这个人倒下了,而这个家也是完全的支离破碎了。
兄妹二人第一次这么毫无顾忌的哭,哭的歇斯底里、哭的让人心碎。
站在不远处的墨凌空也擦了擦眼泪,他很想上前安慰白大哥和嫂子,可是自己该说些什么呢?
让他们兄妹二人好好的哭一哭吧。
“白家兄妹,我也知道你们难过,可是还是抓紧时间为你爹料理后事吧。”
说话的是村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他今日进城,据说是城里的县太爷让他去辩人,然后把人拉回来的。
白一修哭的声音沙哑,看着那人问道:“长青哥,现在也有没有说到底是谁害了我爹?”
刘长青闻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听说外面现在都不安稳,已经出来了很多山贼和流民暴乱!外面很多地方都买不到吃的了,据说咱们今天县里的很多粮食都已经被朝廷拉走了。
县太爷说,白大叔很有可能是遭遇了山贼洗劫,他身上所有的财物和东西都已经被抢光了!这个案子没办法破,也根本破不了。”
白一修的心更是酸涩不已。
爹爹是被人害死的,可是他们却根本不知道害死他们爹爹的人是谁。
“乡亲们!”刘长青转头,看着众人道,“大家有办法弄到粮食,就赶紧去弄一些回家吧!听说这两天朝廷就会来这儿收粮了!
县城里现在都没有粮食了,我们交了这些粮税,手上总要有些吃的才行啊!
这后面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