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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北,你怎么在门口啊,你让你妈一个人待在里面怎么行。”路明远从电梯口走出来,身后跟了一堆我不认识的七大姑八大姨。

我没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们就发现不对劲了,所有值班的护士都挤在我妈的病房里。

路明远进去看了一眼,我也不知道他看到的是什么样,我只听到他狠狠地跺脚的声音。

然后他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坐在边上的我,抬起手想给我一个耳光。

“明远。”身后一个老人叫住了他。我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我妈给我的小时候的照片,于是我就认出来了,这是我爷爷。

“爸,你先去休息啊,让小年送你去酒店。”

于是那个被称作小年的人,扶着爷爷一瘸一拐地走了。

我以为路明远又要扇我耳光,可是他这次居然没动手。

“路北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啊。”

口水溅我一脸。

……那个时候我心里想的是,和口水比起来还是扇耳光比较好。

我没有任何反应。

“我就去接了几个亲戚,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路北你觉得你不是她亲生的你就可以不在乎她是吗?你还要叛逆到什么时候?”

我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掉了自己满脸的口水,依旧没有理他。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路明远的音量又高了好几个分贝,搞得整个医院的人都朝这边看。

“我知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不重要,但是我妈肯定知道她在做什么。”我勉强回应。

我是真的没力气跟他吵。

我又回想起刚才我妈跟我说话时的眼神,我当时不想把它看作是一种绝望,因为我不想承认人这一辈子走到尽头的时候,会被绝望这样一种情绪控制。

难怪她刚才那么坚定地跟我说,她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了,她愿意接受自己人生的遗憾,并且带着这种遗憾离开。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得这么快,明明半个小时前还问我要明信片呢。

太快了,真的太快了,说好的还有一个月呢,怎么一个月都没过就这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