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了!”
年大海的耐心耗尽,猛地向后一拽竿子!
“嗖”地一声,鱼钩带着风声飞出水面,上面空空如也,连半点蚯蚓的影子都没剩下。
“他娘的!”
年大海上半辈子的涵养差点破功,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这鱼都成精了!光吃饵不上钩!”
他气呼呼地从蚯蚓盒里抓出一条最肥的,整条穿了上去,动作粗暴得像是在上刺刀。
“我让你吃!噎死你个龟孙!”
许哲看得直乐,也不点破。
钓鱼嘛,玩的就是这个过程。
风吹过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年大海的火气也渐渐平息下来,他靠在椅子上,看着远处的白鹭,眼神有些悠远。
“想当年,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可比你会玩。”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许哲听。
“那时候,一到晚上,我就提着个煤油灯,拿着个火钳,去水田里夹黄鳝泥鳅。”
“那黄鳝,滑不溜秋的,但傻得很,看见灯光了不知道跑,基本上没有黄鳝能逃过我的火钳,一晚上下来,怎么也能弄个四五斤,偶尔还能在田埂的水沟里摸到几条过路的野鲫鱼。”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怅然。
“后来,有了婉君,我搬进了城里的筒子楼,就再也没过过那种日子了。”
许哲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是一动。
抓黄鳝……
他上辈子闲来无事,没少在手机上看那些户外直播。
有的主播,一晚上光靠抓黄鳝,就能引来几十万人围观,礼物刷得飞起。
他和年大海是没有水田,可外公家不就在乡下吗?
那边的水田,肯定少不了这些野味。
刚好这两天周末,不如晚上开着车,带上岳父,叫上婉君,一起去乡下水田里体验一把?
肯定比在这儿干坐着有意思。
许哲正琢磨着,手机响了。
许哲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一个许久未曾联系的名字——安志远。
安叔?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许哲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喂,安叔?”
电话那头,传来安志远焦急得有些变调的声音,背景里还夹杂着医院特有的嘈杂。
“小哲!是我!你……你现在说话方便不?”
“方便,您说,出什么事了?”
许哲的心沉了下去,安叔这个语气,绝对是遇到天大的难事了。
“你婶子……她病了,心脏的问题,要做搭桥手术,急等着用钱!”
“我……我就是想问问,小哲,叔去年……去年给你的那两万块钱,让你帮忙炒股的……现在……现在有多少了?能不能这两天就给取出来救急?”
许哲的眉头瞬间拧紧,没有丝毫犹豫。
“能!当然能!安叔您别急,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保证误不了婶子的手术,我现在就去交易所看看账上的余额,回头给您电话。”
挂了电话,他站起身,钓鱼的闲情逸致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