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蓝山咖啡馆靠窗的位置，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
他一进门，眼睛就像雷达一样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悠然喝着咖啡的许哲身上。
许哲微微一笑，站起身，“这边，钱厂长。”
钱卫国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拉开椅子重重坐下。
“你就是许哲？”
钱卫国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眼神里的怀疑几乎要溢出来。
“你想谈什么生意？我时间不多，厂里还有一堆事归我管。”
许哲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三鹿奶粉，有毒。”
“砰！”
钱卫国猛地一拍桌子，咖啡杯里的液体都溅了出来。
“你胡说什么？奶粉里要是有毒，还是给孩子吃的，那不早就毒死人上新闻了？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钱卫国有些后悔过来了，哪里知道这胆大的年轻人不是真有什么做生意的好点子，而是胡说八道呢！
许哲表情平静，“钱厂长，您先别激动。”
他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桌上的咖啡渍。
“我既然敢当着您的面说，就有我的底气，您是做奶制品的行家，应该知道国家对奶粉的蛋白质含量有硬性标准吧？”
钱卫国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废话！”
“那如果有一种东西，本身不是蛋白质，却能让检测仪器误以为蛋白质含量极高，您觉得，会不会有昧着良心的厂家，往奶里加这玩意儿？”
钱卫国愣住了，脸上的怒气瞬间凝固。
他不是傻子，许哲的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认知里的某个灰色地带。
食品行业里，为了达标或者降低成本，总有些上不得台面的“诀窍”。
“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干涩起来。
“三聚氰胺。”
许哲平静地吐出这个在未来让无数家庭闻之色变的名词。
“一种化工原料，婴幼儿长期食用，轻则泌尿系统受损，重则引发肾衰竭，甚至……死亡。”
“死亡”两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钱卫国的心上。
他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
“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不想让更多的孩子，成为下一个受害者！所以，一旦时机成熟，我肯定会想办法举报三鹿的。”
许哲喝了一口咖啡，“只要证据确凿，三鹿倒台很容易，但重要的是，三鹿是目前国内市场的绝对霸主，一旦它轰然倒塌，留下的巨大市场真空，谁来填补？”
“是那些价格贵得离谱的洋奶粉，还是……我们自己的杂牌国货？”
钱卫国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他听懂了，他彻底听懂了！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足以让他的奶制品加工厂更上一步的机会！
现在国内只有三鹿能够和进口奶粉竞争，要是他能取代三鹿，直接就能成为国内奶粉的龙头！
而奶粉的利润有多恐怖，他比谁都清楚！
可……万一这是假的呢？
“我怎么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万一三鹿没问题，我一股脑的还跟他们比，那不是找死吗？”
钱卫国皱眉，母乳化奶粉需要技术，他要是去研究这个，成本投入肯定大。
要是不能回本，那就是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