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掉进了这小子挖的坑里!
主持人皱起了眉头,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
“先生,拍卖规则是价高者得,您出价一万零一,比许先生的一万要高,所以这块地是您的。”
“如果您放弃,按照顺延规则,将由出价第二高的许先生,以他的报价一万块一亩购得。”
他心里门儿清,这中年男人就是个搅局的,肯定不会要这块烫手山芋。
最后这地,还得落到许哲这个“冤大头”手上。
能以一万块的天价成交,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听见没?小子!”
中年男人恶狠狠地瞪向许哲,“这地是你的了!七十五万,拿钱吧!”
他仿佛已经看到许哲血本无归,跪地求饶的凄惨下场。
“不行。”
许哲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这地,我不能要。”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主持人的脸上。
“主持人,根据《共和国拍卖法》相关规定,竞买人一经应价,不得撤回,当有更高应价出现时,其应价即丧失约束力。”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直指中年男人。
“但是,这位先生一万零一的报价,是全场最高价,至今无人超越。”
“所以,他的报价具有绝对的法律约束力!他,才是这块地的唯一合法买家!”
许哲的声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中年男人的心口上。
“他说得对!不能反悔的!”
“就是,自己喊的价,凭什么让别人买单?”
“这明摆着是恶意抬价,想坑人没坑成,活该!”
看戏的众人纷纷出声附和,舆论瞬间一边倒。
中年男人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变成了猪肝色。
他指着许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用来羞辱对方的手段,最后竟成了一道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绞索!
主持人见状,也只能公事公办,他重重一敲木槌,声音响彻全场。
“成交!城南八号地,由这位先生以单价一万零一元购得,总价,七十五万元!请先生到后台办理手续!”
中年男人身体一晃,几乎要栽倒在地,额角的青筋突突狂跳,那眼神,像是要将许哲生吞活剥。
……
从土地资源局出来,许哲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路边,脸色铁青,浑身散发着不详气息的中年男人。
他径直走了过去。
“聊聊?”
中年男人猛地转过头,双眼赤红,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小子,你敢耍我!”
“我只是想知道,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花大几十万,来给我上这么一课?”
许哲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无怨无仇?”
中年男人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冷笑,他凑近一步,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那你认不认识张望魁?认不认识高兴华?”
许哲的瞳孔微微一缩。
原来是他。
“你是他们的谁?”
“我是张望魁他爸,张大伟!是高兴华他舅舅!”
张大伟死死地盯着许哲,一字一句地砸出,“你把我儿子和外甥害得人不人鬼不鬼!小子,你的胆子,比天还大啊!”
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