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他召了封家女入乾正宫,装作宠爱的模样给封家女民间的婚嫁之礼,与她共饮合卺酒。而这合卺酒里是他向师傅要的一味药,能让人一夜梦春,竖日醒来后便珠胎暗结,等肚子大到六月的模样,便会化作一摊淤血从体内流出,与小产一般无二,对女子身体无碍。
这是师傅偶然作的的药,原来还有一名富家妾找他讨要,想借此药陷害正室,但师傅没有给,现在到了他手里,成了一石二鸟的引子。
他让季中扶昏迷在桌旁的封家女到床榻上,在看到封家女安然沉睡的那张脸,却想到了在执欢阁养伤的阿执。他纳了封家女入宫的消息肯定已经传遍了后庭,这丫头知道了肯定会打翻醋坛子,他得去执欢阁看看她。
他第一次翻墙,不怎么熟练,等他人到了执欢阁,养伤的丫头却不肯转头看他一眼,他有些生气,但丫头的火气比他还大。
那噼里啪啦一通的质问,原本是打算薛家事了之后再告诉她的事情现在从她口中道出,字字尖锐,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眼中满是戒备和不相信,好像他如何解释都没有用,她在心底已经给他定下了流放的罪刑。
他放在心尖的人,要亲手把他推开,不让他再碰她一下。
秦钰忽然明白,他心心念念的人,好像并没有把他看得很重要,如果今日不是他是云姝,眼前的人又还会发如此大的火么?他第一次翻墙,为的是心上的姑娘,但心上的姑娘不关心他翻墙时有没有伤到,反而是质问他为何翻墙,还要将他推回去。
他自认比不上云姝在她心底的位置,但他却觉得,哪怕一点,她哪怕把他放在心上一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把之前的信任全盘崩塌。
“阿执。”他唤她。
得来的是她的冷眼,但薛家势力未除,隐匿在暗处的薛家人让他警惕。
万般解释缄于口。
在大业未成天下未定之前,他都没办法向她解释。
这会害了她。
最终,他没有说出纳封家女的目的,装作恼怒的模样,但他不舍得伤害眼前对他冷眼相对的阿执,只拿执欢阁的柱子出气,然后翻出了执欢阁,沿着原路回了乾正宫。
回乾正宫翻墙时,他依旧装作不熟练的样子,把一个废物帝王为心爱之人翻墙却被爱人气到回宫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淋漓尽致。
薛家未倒,爪牙未除,他便只能装作手无实权的皇帝,偶尔的任性肆意,无非是让薛季林更加相信他懦弱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