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秦钰离开英瑾宫后,便回了锦绣宫。
室内焚香靡靡,冰桶生凉冒着白气,凉意和倦意一道袭上我的脑海,叫我有些想合眼睡觉了。
元婕妤背后是在盛京朝野上下都炙手可热的薛家,薛家的主人是当今一品太尉薛季林,手握六十万南秦兵符,一有风吹草动,牵扯的便是南秦四地的世族。
这也是元婕妤当初算计我和他制造了摘星楼一事后,他没有处置元婕妤,反倒是隐忍不发的原因。
动了元婕妤,也就代表他露出锋利的爪牙,势必会引起薛季林的忌惮。
浮躁浅露,藏拙暗渡,最后给薛家一击毙命,才是他的目的。
今日他丝毫不带犹疑地处置元婕妤,叫我打起精神来,撑起身子看向睡在我一旁的秦钰,将我的疑问都向他抛去。
“薛季林已经死了。”秦钰翻过身,与半坐着的我相对,脑袋枕在弯曲的手臂上,薄唇一张一合,“第一件事,要落幕了。”
第一件事?我蓦地回想起他向我说的两件事。
春风压大雪,雪里埋真金。
大雪……是薛家,这股春风,是沉淀百年的封氏一族。薛家没落后,六十万兵符物归原主,那驻在西薄关的二十万罗刹军甄家,也就不足为惧了。
难怪,前些日子他忙得日夜不论,兴新政,抬举沉淀已久的封氏一族,还提了封家长子封信择为吏部尚书……
他等的,便是这股春风罢。
秦钰将我揽至他的怀中,一手轻拍着我的背,另一手抓住我的手放至嘴边浅啄了下,声音清越,“摘星楼的事儿,可消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