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笺上墨迹已干,书着:钰。
……
敬安寺挂好纸笺后,云姝也还了愿,照例还是掐着点儿的,柏年带云姝驾马车回宫,我和秦钰与他们二人道别后,漫步下了八十一阶红台,准备去鹊桥看看上百盏孔明灯齐齐升上天空的盛景。
愈往鹊桥那边走,人群就愈拥挤,秦钰一手提着兔子灯和买的小物品,一手护着我朝鹊桥的方向走,终是到了。
鹊桥上有卖各样面具的摊面,秦钰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走在我前面,吓得看到他的姑娘纷纷不敢与他靠近,我低声笑了。
他听到声音,狭长的凤眸含着无奈,抬手曲指敲了一下我的额头。
鹊桥下是涓涓流着的愿河,愿河自盛京城北流至城东郊外,与护城河交汇。年年乞巧都有人燃一盏花灯放入河中,盼姻缘也好求家人平安也罢,凡是心中所想,都可放盏花灯顺愿河的水流而下,流出城外,寓意甚好即可。
因为没人敢和他离得过近,我便与他并肩下了鹊桥,到了愿河河畔。
天上是数百盏孔明灯缓缓升着,照得漆黑的湖面有了流星般璀璨的火光,夜风吹皱一池碧水,耳边是女子与男子欢笑的声音。
我抬眼,与秦钰相视而笑,接过了他递来的兔子灯,蹲下身子,双手捧着将明亮的灯盏放入愿河中。
“方才在纸笺上写的什么?”秦钰同是蹲下身子,在我身旁开口问道。
我眨了眨眼睛,眸子转了转,笑道:“不想说,说了就不灵验了。”
“神佛不灵,我很灵的。”
他抿唇一笑,抬起了手,轻轻扣住我的后脑勺,指尖埋入柔软的青丝中,浅尝我唇瓣的美好。
正是三更四刻钟,盛京准备在城内四角的烟花齐放。
烟花在空中炸开发出刺耳的响声,愿河里的灯盏五颜六色,点点星河汇入空中,我只记得当时他眉眼低垂,狭长的凤眸蕴着认真之色,薄唇软得如春日最甜的玫瑰莲子冻。
在星河璀璨的夜色下,我仿若仗剑行走的刺客,孤身陷进去他温柔的陷阱里,沉溺于此,丢盔卸甲,再提不起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