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现在就要。”必须借他之手,一洗被葡萄摘的耻辱。
秦钰点头,说:“行。”
只见他长身玉立在藤架旁,轻轻抬臂,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就立马取下一串葡萄,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连踮脚的动作都没有。
我:“……”
“要多少?”他看向我时,凤眸蕴着戏谑的笑意,似乎在嘲笑我方才的行为有多滑稽。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我暗自磨牙,恨不得磨的是他的脖颈。
闻言,露出了一抹极为牵强的笑意,拿着竹篮谄媚地上前把他摘的那串葡萄放了进去,笑道:“陛下,您尽管摘,妾身吃得完。”
秦钰挑眉,没反驳我的话,转身又继续方才的动作。
直到看见竹篮都装满了,他才放下手臂,伸出一双手在我眼前晃着,语气颇为委屈,“你指使孤给你摘葡萄,孤手都酸了。真的吃得完?”
他一双手掌纹路清晰,白皙又不乏健康的红润之色,宽大得让人心里生出踏实之感。
我不禁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之上,想比一比他的手掌有多大,他手却一收,与我十指相扣,将我扯进他的怀里。
手上忽然黏糊糊的。
就听他笑得促狭,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方才被葡萄的水打湿了。”
混蛋!没有锦帕么?要用我的手来揩干净葡萄的汁水!
秦钰看我瞪眼欲要生气的模样,放声而笑,牵着我进了正殿,安晚心细,立刻去捧了盆温水来。
我被他牵着坐在罗汉**,他便坐在我身边,让我两只手放进盆里,修长的手指揉捻着我的掌心,给我洗了手后才将他的手洗干净。
等安晚撤了水后将门合上退下了,秦钰才半倚在软枕上,看向我轻声问道:“这样可消气了?”
我方才是愣愣地被他洗干净手爪子,如今他开口我便回了神,脸陡然一烫,别开脸小声回他:“不生气了。”
秦钰拿干净的锦帕擦了手后就把帕子随意丢在了软毯上,借着罗汉床的木几倾身,靠近我,“忽然想起来,你还没给我做过一件衣裳,团子还先我一步。”语气中颇有几分委屈。
我装进他佯装委屈的眸子里,失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墨发,安慰他道:“正在做呢……”
忽的想到了什么,又有些小声地继续说道:“也给姝姐姐做了一身衣裳,就是……我不敢给她,想托陛下给她呢。”
秦钰气笑了,也不再佯装委屈,抓住我顺着他头发的手,放至嘴边一咬,愤愤说道:“连云姝都先我一着,你半点儿没把我放心上。”
我连忙缩手,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小声反驳,“哪有……”
“你就有。”他似赌气地回了我一句,狭长的丹凤眼闪过一道光,想到了什么,旋即看向我,“不敢给你姝姐姐?那行,今个晚上宫外东市有灯会,你须得和我一同出去,不然我可不愿替你做这没报酬的事儿。”
闻言,我眨了眨眼,瞬间笑了,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秦钰起身将我抱起来,美人在怀,他也就不太在意方才的委屈,只拉着我一道下棋。
他今儿个难得清闲,陪我下棋下了一个下午,又与我一道用了晚膳,便拉我准备像上次那样出宫去。
林皇后近日身子渐好,今晚她在昭凤宫设有筵席,邀阖宫妃嫔去昭凤宫品酒,除了昨日晚上回家省亲的元婕妤不会去,其他妃嫔多是受邀的。
秦钰做主帮我推了,牵着我上了轿撵,就往花朝节那晚乘坐马车的西侧门走。
乘着马车一路平稳着出了宫,到了东市。
此时暮色四合,天地朦胧,万物添夜色,东市人群熙攘,因为乞巧节有牵姻缘一说,又有灯会可看,比上次花朝节还要热闹。
秦钰扶着我下了马车,仍是金宝驾的车,秦钰只会他一眼,他便知道又是如上次一般做事。
因为灯会,不知是盛京哪方富贾之家搭了巨大的棚子,映入我眼帘的便是各色各样,散发着不同光芒的灯笼,这是清河县从未有过的美丽。一时间站住了脚,被这样的盛景迷住了眼。
见我愣住了,秦钰顿时失笑,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与我十指相扣,“回神了阿执,有想买的灯么?为夫替你买了,今儿个带够了银钱,你随意买便是。”
我登时喜笑颜开,看向他的眼睛里盛满了光亮,只道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