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为秦钰开的房间在二楼,我手里拿着花烛照明,他牵着我一步一步走上楼梯,进了房间,屋子不大,一张床一张炕,炕几上点着灯,朦胧的光亮衬得屋子一片温暖柔和。
我很喜欢这样的小房间,本以为秦钰对着这么小的屋子会蹙起眉头,但没想到他反而比我还习惯,将我手上的花烛吹灭,便走去床边,到**躺下了。
“......”
我对他没了言语,总感觉越接触,他就越颠覆了我第一次见他时的印象。
我将花烛放置在炕几上,窗户未关,透过窗就可以从二楼看到东市的人们欢庆佳节过后紧赶慢赶或走路或驾车地离开,青舍不像宫里有地热,对着窗久了,让我有点冷,遂将窗户半掩只留了一丝通风的缝隙。
我刚从窗台上退下来,就撞上秦钰倚着软枕看向我的眼睛,他笑得浅浅的说道:“还不上床安寝?”
上床?我本来是打算在炕上睡的。
“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天冷,来吧。”秦钰拍了拍身边的棉衾说道。
我抱着手臂迟疑地扫了他一眼,还是被天冷打败了,准备上床。
秦钰看我慢吞吞地从床沿爬进去,嗤笑了声,抱着我手臂一提,就将我放到了床的里面。
“陛下当我是个娃娃?”我有些气闷,这人已经不止一次当我是个小孩子,把我提来提去的了。
对于我的问话,秦钰没作答,只无声地亲了我的额头,说:“你希望我尊重你,我知道了。所以,不想再惹你生气,安寝吧阿执。”
他边说着边替我盖上棉衾,说完话便背对着我睡下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心下有些怪异的感觉,但又不知这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只好转身不再看他,埋头进了暖和的被子里,告诉自己不必再去细想了。
竖日,我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在马车内,旁边的秦钰已经洗漱穿戴好,我整个人却被裹在了被子里,头发散乱着,若是有人瞧我,定会说我是个邋遢样子。
“陛下?”我小声试探道。
他笑了笑,将棉衾打开,我还穿着昨日睡下穿的里衣,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看得他眸色一深。
“陛下,妾身的衣裳呢?这样回去,怕是不大好。”我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只咬着唇担心自己怎么回皓月宫。
秦钰揉了揉我本就未打理的头发,想起了我昨日买的东西,“孤记得你买了银篦来着。”他边说边翻找着,终于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只银制镂空雕花的篦子,像是小孩子第一次接触新奇的玩意儿一般,拿着篦子替我梳起了头发。
他的手艺远比不上安晴的手艺,只笨拙地替我把头发梳好,拿绸带将那一头的青丝都束在了一起。
“衣裳成舒殿备着的,不必担心。”看到我早起还带着迷糊的劲儿,他低低地笑出了声。
金宝驾着马车一路奔驰到了盛京宫城的偏门,偏门离成舒殿左右不过几步路,我迷迷糊糊地被秦钰裹着被子抱起直奔正殿。他将我放在榻上后,玉珠就进殿伺候着我穿衣洗漱,他人则不见了踪迹。
直到锣鼓等声音在外边响起,我才清醒,看了看窗外静谧的黑色,本想问玉珠现在是什么时辰,旋即又想起来玉珠不能说话,便自己琢磨着现下的时辰。
“小主。”正在我烦恼的时候,安晚就自殿外走了进来。
我寻声看去,发现是安晚,有些诧异,玉珠为我梳好发髻后,见安晚来了,就无声地退下了。我开口问道:“安晚,你怎么来了?”
“皇上说昨日小主劳累,小主怕用不惯成舒殿的奴才,就唤奴婢来了。”安晚笑了笑,为我插了一对珍珠镶嵌的喜鹊登梅簪子入发髻,她刚想为我施妆,便被我拦下了。
我伸手将今天秦钰为我梳头的银篦插到鬓发上,“不用施妆了,现在是几时?”方才想了想,转眼花朝一过,今日正好是去昭凤宫晨省的日子。
“方才五更。”
闻言,我掩面叹息了声,总觉得昨夜也没做什么,在宫外玩得也很高兴,就是忽的身子倦得很,想是没休息,才觉得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