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和可能不清楚。”我弱弱的喃喃呓语。
“那时他还没掌权,张织锦是老太太一手安排的,小张的行程全部汇报给了老太太……”覃老说到这里停了停,缓缓抬头,“你家的老太太可不简单。”
我的心又猛地一惊,老太太的手腕,我也听了一耳朵,杀伐决断,任人唯贤又六亲不认,在商场上得罪了很多人,但也拉拢了很多人,但据我所见的老太太……不会对一个一手栽培起来的小职员下狠手吧!
覃老似看出了我的心思,“那也未必,如果这种药的研发还能带来一些后续的效益呢?比如快速镇定,乱人心智呢!”
我低头,无地自容。覃老不用说的过于明白,药物滥用不是个小事,我也是研究心理的,这其中的厉害,我懂!
“你这次来……是不是穆氏遇到了危机?”覃老问。
我点头。
“这些资料拿过去,看看能用吗?我想穆氏应该也研究了些,综合一下,应该能够应付检查。”覃老靠着轮椅椅背,仰面朝天,“当我发现张织锦的时候,我就知道迟早要出事,也怪我,当时没有听你父母的建议,操之过急,临床试验还没过反应期就拿去生产,保密工作也没做好,被人钻了空子,也算我的失职啊!”
“覃老莫要这样说,您只是个研究人员,要怪就怪某些人太过功利。”我的安慰十分无力,覃老低下头去,像极了一个疲惫不堪的布偶,以灰色为主调,缀以花白的头发。
垂垂老矣,无力回天。
覃老本想留我吃饭,我婉拒,因为我还要去拜访一些地方,追寻一些人,揭开一段往事,解开一个死结。
坐上回临县的大巴,临窗凝睇。走时,我跟张织锦单独呆了十五分钟,他用盲文给我讲述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故事里的他被人利用,被人灭口,灭口不成反被毒瞎毒哑,藏身按摩店胆战心惊,后被覃老安置在重重护卫的养老院,夜夜噩梦,已近早衰。
这就是资本的积聚吗?这就是企业的壮大吗?若是踏着他人的尸骨鲜血,我宁愿一直身处泥淖,至少安心些。
下午五点左右到了临县五龙县,相传这里有五龙齐聚,在天空吞云吐雾,场景甚是壮观,“龙吐雾,风雨顺,”更何况还是五龙?可惜这里以山地丘陵居多,住户分散,思想又相对保守,所以,虽是个地灵之处,却很少出人杰。百姓生活相对贫困,人们视野相对狭隘。
庄园,也就是庄媛媛——就长在这个地方。
大巴在县城路口停下,一条破败不堪的水泥路直通五龙村,村口乱草丛生,两头石狮子卧在路旁,看样子不是特意设在这里的,应该是某户人家清理杂物,顺便把屋前的守护神给扔到这里守护村子的。
村子并非如想象中那么地世外桃源,走进村子,现代气息扑面而来。
往来不怎么交通,鸡犬也不闻几声,顺着小路往里走去,在进村西南角确实有个破败的屋子,已无人居住。在村里逡巡了几趟,一个白发老者牵着孙儿走到了我的视野。
老奶奶口齿还算清晰,对那一段久远的往事也有所耳闻。
庄秀儿是十里八村的一个美人儿,是那种头脑活泛身姿妖娆的水蛇美人。
家里穷,庄家一家子面蛋,不知老祖坟上冒了那股青烟,竟生了这么一个喊人脆甜,眸子灵动清澈还极有想法的小美人。不仅老人有疑问,其实我也有,这里靠山缺水,日头大,按理说黑红敦实,带点高原红是正常的,可……
老奶奶现在想起来,也抑制不住老脸的艳羡,可见,是真的美呀。
家穷,小姑娘没多大就得在外打工。又一年小年刚过就回家了,珠光宝气,可惜带个孩子。
小男孩儿,狭长的眼睛,瑟瑟缩缩,才五岁,个子却出奇地高。有钱,一人带着孩子也不愁吃串额。村里女人瞧不起她,村里男人觊觎她,她的日子并不好过,没两年又出去了,听说在外面找了个姘头,二人坐吃山空,后来又干起了仙人跳,听说还被抓进过局子,再后来家当首饰都被姘头拐走,再后来……落魄了吧!再后来……又干了那个营生吧!那再后来……死了……听说磕了药,头脑不清,煤气中毒。现在?老太太想了想……“这里哪有她的坟?伤风败俗,爹妈死了也没见她露个面儿。哪有这么不孝顺的女。”老太太的愤怒里竟夹杂着一丝丝的嫉妒和不甘。
我礼貌心的感谢后闪身离开,这确实是个悲伤的故事。
在五龙村盘桓两日,我就离开了。她——那个我婆婆的情敌,除了妖娆精灵外一无是处,当初为什么会受到公公的青睐呢?少爷心性见不得野味,或许可以是个很好的理由和借口。“食髓知味”应该是公公割舍不下的情由吧!大猪蹄子理论可是老百姓多年的经验总结,是有几分道理的。
可……现在问题又来了……我要查的是庄园啊!可,就目前所知,大家只知道她生了个男孩儿。
男孩儿……我猛然一惊。穆坤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