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爱人啊,当时就不被家里人认可!我妈三天两头打电话催我,还是私下里把别人说的特难听的那种!我不依啊!我选中的女人,我自己疼,要得着你操心。”
“后来呢?”钱如雪这一路可真是听了不少故事。又追着刘师傅讲下去了。
刘师傅,回头看看我。得到默许后继续说了下去。“后来啊,我们就逃了呗!逃到了一个特别大的城市!到处都是草原,到处都是牛马,建了家,生了孩儿,木已成舟,家里老人也不反对了,收拾收拾,回家!这不?年前才举办的婚礼,花童是我女儿和两个本家侄子,婚礼主持人是我儿子跟我未来的儿媳妇,虽是老树开花,到底还是头一遭啊!没想到那么多道道儿,我儿子和他媳妇可把我们老两口整惨了!回到家好好给他收拾了一顿!”
“那得有人疼啊!”钱如雪看看母亲,讪讪的说。
“是啊!自己的老婆不疼谁疼?”刘师傅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的头发怕不是自己每天薅啊薅薅掉的吧!
“刘师傅,这么年轻,儿子就要结婚了?”我问。
“我是想着呢!大一就谈上了,去年才领回来过的第一个年,俩孩儿再过两个月去面试,研究生考到同一所学校,也不小了,非要等研究生毕业再结婚,你说气人不气人。去年年底准备挑明的,老伴儿非不让,说都是学生呢,小姑娘脸皮儿薄!这不……元宵节一过,俩人就回学校了。这一回学校啊,就得半年!你说急不急人?”刘师傅抱怨着。
“那……过年给红包了吗?”小姨试探性的问。
刘师傅嘿嘿一笑。露出个满脸褶子的憨憨笑容。“不瞒您说,给了,孩儿他奶奶跟我们住在一起,也给了。正月里拜年,几个有分量的长辈都给了,新媳妇上门头一趟嘛!不能让人家小姑娘说我们寒碜不是?”
“哦!”钱如雪机械地应了声。
刘师傅怕我们多心,又解释道,“有的地方不兴这个的,不给也没事儿。新媳妇上门,早给晚给他都得给。跑不了的。”
“是啊……早晚跑不了的!”小姨把身子直挺挺的放在后座上。神思渺远地重复着刘师傅的话。
购物有多么嗨皮,车里就有多么沉闷。
小姨下车时已兴致全无,买的东西还是刘师傅帮忙拎进去的,钱如雪跟在最后面,活像个做错了事的乖宝宝,一步一步,不远不近的跟着,不敢行错一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