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文学家元稹有诗云“塞上风雨思,城中兄弟情。北随鹓立位,南送雁来声。遇适尤兼恨,闻书喜复惊。唯应遥料得,知我伴君行。”,把兄弟手足之情描写得淋漓尽致。我以为这纯正的兄弟情是绿荫、是清泉、是阳光、是心灵不可或缺的依靠和养分。
可穆家两兄弟却没有。
《三国演义》开篇也有云“话说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兄弟不就如此吗?一奶同胞尚且这般,同父异母不更为尤甚?
天和坤和——一弟一兄。二人若站在一起,世之仰羡一对璧人,一般的容貌昳丽,风采傲然。气宇轩昂如紫气东来驾临九五,眼神凌厉如幽谷寒潭周身寒彻,只是一温雅,一冷清;一故作镇定,一戏谑跋扈。果真是一种颜色,两段风姿。却是难怪引得旁人屡屡瞩目,惊叹不止。
天和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哥哥,别来无恙。”
在众人瞩目下,绅士而热情地握住了坤和伸上来的右手。
同时往右手边看了看,坐在我下手的财务部总经理赶忙离开自己的座位,识相地把人员往后面赶了赶,空出自己的位置来。
坤和扫视了全场,眉毛上跳,眼神得意。随后又绅士地右手横于胸前,轻轻地对着会场鞠了个躬。一系列优雅无可挑剔的动作完成,才在李秘书的指引下,坐在了我的旁边。
仅是对我礼貌性的笑笑,拿起桌上的文件,自顾自看了起来。
我扭过头去,用手肘撑着脑袋,颇为玩味地嘟噜着嘴儿,对他吐了几个泡泡。黑云压城山雨欲来时,小鱼儿为了自救就是这样做的。
我就这样嘟着嘴吐着泡儿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以陈醉的身份闯入我诊断单的男子,看着这个现今以穆氏大公子穆坤和的身份走入我亲戚关系网的男性。就这么看着,静静的看着。
而他?就那么坐着,随手翻着文件。耳根处,渐渐微红。“人要脸树要皮”,只要要脸要皮还是有得救的。
我就这么看着,看着微红,渐染上耳垂,由耳垂顺势爬上耳蜗,在耳蜗处打了几个璇儿,慢慢地再攀上耳尖。
我想笑,真的很想大声笑。我以前是个笑话,被人玩于股掌而不自知。现在好像已成了笑料,变成了别人嘻哈哈的嘴里的段子。段子不长,却具备了冷笑话的所有特质。
跟穆天和交往才几个月啊!多精的一个人儿,竟然活成了笑柄,还是炳特长的那种,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没有波澜,毫无起伏,台上的人转瞬由充气龙凤呈祥随风摆舞,变成了瘪气的落红满地无人打扫,死踏踏贱兮兮照本宣科照章办事。台下的人倒是目不斜视正襟危坐,多正经就多流氓,多道貌岸然就多猥琐卑微。
味同嚼蜡的感觉委实很差,亏得他们屁股沾座逍遥物外半个来小时,一听完报告,起立,送迎,按资排辈,稍作告别,慢慢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