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夫妻,千年才修来的共枕眠啊!可真是侮辱了这千年的修行!
“夫人,老太太带你可不薄,这里毕竟还是老太太当家,希望你……适可而止。”只要不是瞎子,就应该发现老太太和小姑姑的异样了,这……两口子,闹得哪般?
“看看……大家看看……这家里人欺负我也就算了,还来个外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我,你也不拿个镜子照照,你是什么身份?不就多陪了老太太几年吗?”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远古的歌谣乐舞被余萍发挥到了极致,也姑且算个蹩脚丑陋的行为艺术家吧!
“萍儿,文姐也是咱家的老人了,你这样说不好吧?”穆道远应和道。
“有什么不好的?嫌不好就别到咱家讨生活,有个烂赌的丈夫,怕是这一辈子也离不开咱们穆家了吧!”
“穆道远,带着你的……你们给我滚!”老太太两手颤颤,终是忍无可忍的下下之策。
“老太太,这字儿还没签就让我们滚啦!不管怎么说,此时——此刻——此地,我们还是有发言权的。”
小婶婶轻“呵”了一声,兀自又说开了,“妈——不管怎样,你还是我——余萍的妈,现在……除了大哥,大姐,人——都齐了,那现在咱就说道说道——身份——这个话题,我承认我来路不好,可当初是谁,为了孙子,死活让我进这个门的呀!”
说着还不时用眼角余光往斜上方瞥着,余光所触到的,是一只只待宰又不甘心的羔羊,羔羊眼里的光是锋利的喷火的,可却也仅仅是色厉内荏的外化,起不了作用。
“呵呵……”余萍环视了一周,剑拔弩张终敌不过强弩之末,想此,她又是一阵嗤之以鼻。
“妈——”带着风情和世故的一声长音。“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侄媳妇应该还不知道吧?”
泼妇骂街,留着余白,引人遐思,再反客为主,诛人诛心,大抵如此。这个小婶婶啊!世侩至极,可恶至极!
“小——婶婶,”我把“小”字拉得极长极有味。“跟着小叔叔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咬人的狗和不咬人的狗的区别吗?那……你们这夫妻也仅是个名分,名分——而已。可见——小叔叔——你——”我将头轻轻转向穆道远,“百密一疏啊!亦或者这个疏也算你密的一部分?高……高人……”
我嘴角讥讽地轻轻斜拉上扬,展露了个介于不屑和恶心之间的笑容,咯吱咯吱比嚼了苍蝇头还恶心,关键是还是两个苍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