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好像又怀上宝宝了,打电话激动得像个斗鸡似的,桃夭夭也准备要宝宝了。”我用平静的话语说出来的话,让我自己都感觉很失落。明明我们才结婚,而且跟我们也没有多大关系吧。
穆天和并未接话,只是扯了扯我的衣服领子。右手在上,左手在下。一个燕子三抄水,把我稳稳当当地抱了起来。还真别说,男人臂弯的力量还真有那么一丢丢透入骨髓的性感与慌乱。
“我刚才跟你说的,你听清了吗?”我摇摇他的肩膀说道。
“黎靖曦女士,自己心里面郁闷,就不要怪人家小姑娘。”穆天和睁大眼睛,用聚集数根长睫毛的眼角扫了一下我,说道,“我说今天回来怎么这么反常呢?我开始还以为桃夭夭把你怎么着了呢!生孩子这事儿吧!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讲究的是个缘法。你这心事重重,欲迎还推的架势,是真的想让上天赐你一无爹无母的猴儿是吧?”穆天河假装愠色,不由分说,径直把我抱回了卧室。
小姨的家在北安市的富人区,而且是那种特别拽特别炫耀特别繁华的富人区。上学时双休,一放假我就回到这里。那时就觉得大宽敞舒服有优越感,如果回去时小姨夫不在家,那就更好了。
可随着年与时驰,意与日去,我倒对这种大言不惭大肆炫耀的奢华有说不出的反胃。虱子多了不痒好车多了不宁。
越是爬得高,越担心掉落的空虚及失去的痛苦。那彼此寒暄不仅仅出于礼貌了,更多的是维持维护提升彼此的地位及势力的一种手段。
穆天和是开着车去的。他的那辆黑疙瘩价值几何?我并不了解。但看从门口到门内,别人堵着车道的寒暄也能猜个十之八九。
“幸好……”我说。
“又感慨什么呢?我的文艺小愤青?”
“幸好咱不住在这里。”
“东南角挨着桂花树的那一溜咱家的。”穆天和边说着边从后备箱里往外拎东西。为了祝贺小姨即将加入婆婆大军,我买了好多的婴幼儿用品,多为蓝色红色,讨个“贵子多福”的好彩头!
“你腰真粗,在别人眼里汩汩冒泡的真金白银,在你眼中就好像种了一片萝卜白菜一样稀松平常。”我走在前面,引着他说道。
“千金大厦,卧眠三尺,带不走咬不动的硬疙瘩还真没萝卜白菜来得实在。”穆天和嘟噜着。
“穆董,小曦你们来啦!”唉!想当年,来来回回小姨家十次,见到小姨夫最多三次,而这仅有的三次,还没见过一个眉眼弯弯的笑脸,皮笑肉不笑的都没见过。可今天?……
小姨家的董姨,做菜真是一把好手。按照小姨的话来说“钱花在哪个地方,哪个地方就排场。”花大价钱请大能耐,此语不虚。
虽是大席,却味同嚼蜡,尴尬无比。
小姨明明已经怀孕了,却并无一点“孕味”,雍容倒是达到了,典雅却一点没练出来。激动溢于言表,说话依然无遮无拦。一个劲儿追着我,大谈特谈怀孕的前因经过结果,说着露骨的话逼良为娼。
小姨夫可能把这十来年压箱底儿的马屁都拿出来了,无论穆天和接不接受,大的小的香的臭的,一股脑儿“啪啦啦啦”全倒穆天和怀里了。我真不知道一顿饭下来他能受得住吗?
穆天和竟也安生,并未过多抵触和排斥,偶尔还会应和一下,算是和和乐乐,团圆美满。
真是给足了我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