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还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我并没有给他设置醒来的触媒。
从他刚才的记忆中可见,陈醉是一个心思极其细腻的孩子,细腻到小时的快乐和悲哀一凿子一凿子都镌刻在了心里。幼儿时期的无助与盲从,少年时期的孤立与偏执,或许还有青年时期的阴鸷与报复,这一切的一切,在某个点的触动下使陈醉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自己也沦为了情绪的奴隶,变成了无法见光的精神分裂臆想症患者。
我本想问他,因何事再次被这个家庭抛弃,又因何事变成如此情状?这一切又跟常溪亭有多少联系?
常溪亭在此次的催眠治疗中并未出现任何身影,可见她并不属于这个家庭,那她又是何时出现的呢?他在陈醉和这个家庭之间扮演什么角色?
还有那个神秘的幕后人,如果说他跟常溪亭之间没有任何关系,那为何常溪亭的出现与离开这么的突兀?若是有联系,那是不是预示着一场巨大的阴谋?这场阴谋启于何年,止于何时?
我用洗手台旁边的毛巾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微热的额头,明明知道有些事不能想,有些事不经想,有些事不好想,有些事想而不得,有些事得而不乐,可我就是这样一个脾性,爱打破砂锅问到底。
如若真的见底了,我又能得到什么?
放下,字好写,情难断。
“一团乱麻。”我狠狠地用毛巾在脸上擦了一把,穿上门边的外套,走了出去。
“还把他放在我这啊?”
“他的情况比上一次好多了,思维还算比较完整,我开一点药,等他醒来记着给他吃。”我避开桃夭夭嫌弃又无奈的眼神,兀自打开诊断单开起药来。
“思维……完整?你这说的好恐怖啊!难不成他以前就是支零破碎疯疯癫癫?”桃夭夭不置可否地问道。
“恐怖片看多了吧!”我用右手食指刮了刮桃夭夭的鼻尖儿,顺势把诊断单递给了她。“首先,他是一个完整的人,有清晰的生活轨迹,经过这几次的治疗加药物控制,他恢复的还算不错,虽然依然无法辨别现实和幻象,但至少他还能控制住自己。到什么程度呢?也就是,等他醒来,给他吃点药,他能一个人走出这栋大楼。现在明白了吧?”
“哦!”桃夭夭摸摸头扎扎嘴儿,说道,“只要别抱着一个人硬往上凑就好,他要不方便下楼,我和小美可以送他,反正他家给的钱多,送佛送到西也是可以的。”
“呵呵。”果真还是金钱的**比较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