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抬头看她。
“你什么意思？”
姜蕊的眼圈微微泛红。
“我明天就要回家了。”
“家里给我安排了相亲，如果合适，可能……就订婚了。”
“怎么？很惊讶？”
她缓缓蹲下身，与他平视。
“所以，我再问你最后一次。”
“今晚，你要不要我？”
房间里很暗，弥漫着一种靡靡的气味。
许久，寂静被一声的叹息打破。
赵东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支烟。
姜蕊侧身蜷缩在他身边。
“原来你们这种豪门大小姐，自己的事也做不了主。”
听不出是嘲讽还是感慨。
姜蕊轻笑出声。
“可不是么。”
“我们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不过是家族的棋子，每一步都得按照铺好的路走。”
她的声音很轻。
“我爸早就给我物色好了联姻对象，海城另一家地产公司的公子哥，据说是个海归，人模狗样的，私底下玩得比谁都花。”
赵东没有说话。
身边的这个女人，此刻卸下了所有伪装。
“我不想嫁给他。”
姜蕊的声音更低了。
“我讨厌那种人，更讨厌这种被安排好的人生。”
“所以，在被关进笼子之前，我想最后疯狂一次。”
她抬起头。
“赵东，你跟他们不一样。”
赵东掐灭了烟头。
不一样？
是啊，刚出狱的穷光蛋，你们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当然不一样。
他没把这话说出口，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良久，姜蕊坐起身。
她俯身，在赵东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我该回去了，不然雅姿该起疑了。”
她起身下床。
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
“记住，想我了随时给我发信息。”
“我都奉陪。”
说完，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
第二天一早。
赵东没有去公司，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开着车离开了别墅。
他先去街边的早餐店，打包了一份米粥和小菜。
开往市第一人民医院。
推开病房的门，周晓燕已经醒了。
看到赵东进来，她只是眼珠动了动，没有说话。
“吃点东西吧。”
赵东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盛了一碗粥出来。
她没有看那碗粥。
“孩子……真的没了吧？”
赵东沉默地点了点头。
她的眼泪涌了出来。
赵东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他只能默默地坐在床边，递过去一张纸巾。
过了很久，周晓燕的哭泣才平息下来。
“李忠明……那个畜生！”
“我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到现在……连个面都没露。”
赵东看着她这副模样。
“一个畜生，你当初还上赶着想跟他结婚，甚至不惜算计我。”
“值得吗？”
周晓燕的身体猛地一僵。
是啊，值得吗？
为了那个男人的承诺，为了那个所谓的豪门太太梦。
她付出了自己的身体，付出了尊严，甚至算计了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可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