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黎此刻也尴尬极了,海听澜越解释她越尴尬,刚刚自己以为房间里没人才跟斓钰说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没想到背后蛐蛐的人就躲在衣柜里听了个全套?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咋不告诉我他也在这?”孙黎紧皱眉头,看着斓钰,声音从嗓子眼里压出来。
“姨妈......”斓钰也有点尴尬地揉了揉后脑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哎......”孙黎仰天长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长辈的威严,但声音只剩下气音了。她无奈地望了一眼海听澜,叹了口气,声音无力道:“孩子啊,咱别光说不做......”
话音刚落,她故意看了看手表,强调到:“太晚了,都回房间睡觉吧。”她刻意强调了“回房间”三个字,什么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房间变得安静起来,海听澜与斓钰大眼瞪小眼,都不知所措。
还是斓钰率先开口:“听澜,回去吧。”
海听澜愣住了,望向斓钰的眼神带着些破碎与委屈:“小钰,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相信我会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不相信我会娶你过门,不相信我所有拿出手展现给你看的真情。
“不是......”斓钰有些生硬的偏过头,不敢直视那双真诚的眼睛,因为她本身对于海听澜的爱意就是蒙着一层欺骗的。
她爱海听澜,而这种爱只是透过海听澜本身一直在爱着一个和他长得八分像、已经逝去的白月光,这份爱并不纯粹,她太清楚了,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海听澜如此汹涌澎湃的真心。
“那为什么呢?”海听澜眼眶有些泛红,声音也逐渐沙哑起来。
“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斓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两只手绞在一起,骨关节拧到了极限。
次日清晨,天色灰蒙蒙的,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完全不见了昨日的通透。冷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酒店的窗玻璃,气温骤降,原本计划的行程只得取消,这也使得互相尴尬的三人得到了缓冲的时间。
午后,雨势稍歇,但西北深山里的寒意更甚。
斓钰在酒店大堂角落的休息区,捧着一杯热茶暖手,正和健谈的酒店老板闲聊。老板是位热情的中年人,说起自己在外地读大学的女儿,语气里满是骄傲。
“我闺女也是学艺术的,油画!去年暑假回来,非说我们这儿的风景有灵气,买了一大堆画具,结果画了没两天就被同学叫走了,东西都丢在这儿。”
老板笑着摇头,指了指楼梯下的储藏室,“诺,那一堆都是她的,颜料啊画布啊,白买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斓钰的心微微一动。她望向窗外被雨水洗刷得格外干净的远山轮廓,昨日茶卡盐湖那惊心动魄的蓝与白,在她脑海里反复映现,一种强烈的创作欲被勾了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老板,如果您不介意......那些画具,能不能借我用用?这样的天气,正好......做点安全的事。”
老板一愣,随即爽朗地笑起来:“好啊呀!东西放着也是落灰,你能用上最好!我这就给你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