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钰啊,是谁啊?收物业费也没这么执着的吧?”
孙黎女士端着她的老干部保温杯,趿拉着拖鞋,出现在了玄关尽头。
她目光如探照灯般在海听澜身上扫了一圈,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充满了审视。
“哦,你的活体情债。”
斓钰:……
海听澜显然没料到孙黎也在家,看着她哪怕泰山崩于钱,我色儿都不变一下的状态,瞬间心里没了底。
毕竟上次整出这档子事,可是在不同的地方被这位老祖宗劈头盖脸的指着鼻子骂了两顿,两顿的侧重点还不一样。
他瞬间收敛了外放的压迫感,朝孙黎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随即扯上了个谄媚的笑。
“阿姨……”
孙黎“哦”了一声,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上下打量着海听澜,那眼神,堪比X光扫描:“是你最近在网上跟我外甥女‘吾爱’来‘吾爱’去的?”
海听澜:“……”
他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尴尬,但很快恢复镇定,“阿姨,您好。事发突然,方式欠妥,让斓钰受委屈了,是我的责任。”
承认错误倒是快。斓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孙黎不置可否,又看向斓钰:“堵在门口像什么话?要么让人进来把话说清楚,要么直接关门放……嗯,文明社会,不放狗了。你自己选。”
这话说的,简直是把她架在火上烤。斓钰骑虎难下。
海听澜适时开口,语气放缓了许多:“小钰,给我十分钟。”
孙黎现在听不得一点他的声音,仿佛他多说一句自己能折二十年阳寿一样,连忙出手制止:“打住!打住啊!”
随即她转头看了一眼斓钰,又是一口气没上来:“你……唉,我下去溜达两圈去。”
这一瞬间孙黎都想好了,指望外甥女多陪陪自己实在太折腾这身子骨了,等回头回川宁了就听同事们的,养条狗,天天跟狗玩。
还待要只边牧,聪明,而且买回来就做绝育。
她默默地盘算着,摇着头端着保温杯下了楼。
斓钰像是被救命稻草咬了一口,一边震惊被人这么抛下了,另一边慌乱不知所措。
最终,海听澜还是登堂入室了。
他坐在斓钰家那张熟悉无比红木做栏的布艺沙发上,长腿有些无处安放。
这间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公寓自己不声不响间已经住了七年,光是这张沙发上就不知道经受过几次云雨与缠绵。
如今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让他不知所措。
“你想谈什么?十分钟,计时开始。”
斓钰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刻意保持着距离,拿出手机煞有介事地设了个闹钟。
海听澜看着她的动作,眼底掠过一丝无奈。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握,这是一个试图展现诚意和开放的姿态。
“公开的事,我道歉。”他开门见山,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是我的错。”
斓钰没想到他认错认得这么干脆,准备好的怼词卡在了喉咙里。她哼了一声,别开脸:“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