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走了。”他站起身,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但仔细听,依旧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去机场。”
斓钰下意识地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看着她,目光在她微微泛红的眼圈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柔软了些许。
“别想太多。”他低声说,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外面的一切,有我。你......照顾好自己。”
他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试图靠近,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底。
这样收放自如,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能牵动着自己的情绪。
斓钰感受得到,一切都在失控。
她逃不掉。
夜色如墨,影视基地的酒店套房里还弥漫着未散尽的硝烟味,海听澜刚结束一场大夜戏的拍摄,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连妆发都未来得及卸净,阿灵小心翼翼地递上温水,欲言又止。
“澜哥,海董......来了,在楼上套房等您。”阿灵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他说......您要是不去见他......他就来剧组找您......”
海听澜端着水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底疲惫的光瞬间冷却,他嘴角挂上一丝冷笑,讥讽道:“我这个父亲啊,天天跟正主上门找小三对峙一样,动不动就要去公司闹。”
阿灵噤若寒蝉。
“还行,知道等我拍了戏不耽误他收钱再来闹,最起码现在他没有老年痴呆。”海听澜一边讥讽一边往外走去。
推开顶层套房厚重的实木门,里面灯火通明。
海川正背对着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依旧霓虹闪烁的影视城。那背影挺拔,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与这充斥着艺术与浮华气息的环境格格不入。
“啪!”清脆的一声响起,海听澜拉开了灯:“爸,别装深沉了,你没有观众。”
海川:......
今天刚在前妻那里受了次气,转眼间又被前妻跟自己的儿子气了一下。
海川硬挺着想要骂人的冲动,上下打量了一眼儿子脸上未卸的妆容和眼底的倦色,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没有半分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玩够了,就该收心了。”海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苏家的女儿,苏媛,刚从国外回来。她父亲很看好你们年轻人多接触。”
“哦,我只要斓钰。”
海听澜站在原地,身形挺拔如松,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甚至连唇角那抹习惯性的、用以应付媒体的浅淡弧度都未曾改变。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平静得令人心慌。
“苏媛知书达理,家世清白,对你在圈内的名声,以及将来回归集团,都有助益。”海川走到沙发旁坐下,找回了海氏集团董事长的状态,姿态从容,仿佛在宣布一个既定的事实,而非商量,“下个月她生日宴,你必须到场。届时,我们会对外释放一些消息。”
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的喧嚣被隔绝,只剩下房间里父子之间无声的对峙。
海听澜终于动了动。他往前走了一步,灯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莫测。
“爸啊......”他开口,声音是拍完夜戏后的微哑,却字字清晰:“我也在放消息,买热搜,亲自拍照片写稿子,我要告诉所有人,我海听澜只要斓钰。”
海川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同实质的刀锋,落在海听澜身上:“你胆子真的是大了!”
房间内的气压,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