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义率先爆发,一拳砸向会议桌,杯盏乱震。
“蒋鸿威!我操他祖宗!他敢这么坑我们!”他额角青筋暴起,面目狰狞,矛头直指魏天明,“还有你!当初是谁拍胸脯保证万无一失?”
魏天明猛一抬头,目光锐利如刀:“李维义,你什么意思?当初决定是四人共同点头!现在出事,全推我一人头上?”
杨晟毅冷声笑道:“魏兄,当初是谁在李公馆信誓旦旦说能够让天玺股票腰斩,又是谁拿着一份无效的股权转让书让我们救援,魏主席,关于蒋鸿威权限的真实性,你的尽职调查到底怎么做的?”
魏天明脸色铁青,无言以对。外界皆传蒋氏父女不合,谁曾想蒋鸿博竟留下如此遗嘱?
“现在吵这些还有什么用!”邵迎天沉声打断,“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止损!几百亿真金白银换了一堆废纸,股价全靠我们撑着,一旦撤盘,雪崩之下谁也跑不了!”
“止损?怎么止?”李维义嗤笑,“账户还剩三成资金,够干什么?填窟窿都不够!”他越说越激动,指向魏天明和杨晟毅,“你们两个口口声声能拿下天玺,现在呢?把大家都拖进地狱!”
杨晟毅面无表情:“根据实时数据,我们的平均持股成本远高于当前虚高市价。一旦恐慌盘涌出,股价将跌至原价值百分之二十以下。这意味着我们不仅血本无归,还可能因动用杠杆背负巨债。”
他抬眼扫过三人:“简单说,我们四家,都可能因这一战,伤筋动骨。”
冰冷数字比任何咆哮都更具杀伤力。会议室再度死寂,弥漫着绝望与猜忌。
合作基于利益,当利益荡然无存,只剩巨亏与无可推卸的责任时,裂痕再难弥补。
邵迎天缓缓起身:“事已至此,争吵无益。如何应对后续危机……各自想办法吧。”他深深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魏天明,率先离去。态度明确——联盟已裂,自求多福。
李维义恶狠狠瞪了魏天明一眼,啐了一口,摔门而出。
只剩魏天明与杨晟毅。
魏天明瘫坐椅中,喃喃道:“我们……”
杨晟毅摇了摇头。此番进攻以天星资本与广晟为主,他们损失最为惨重。邵、李两家虽有损失,却不至动摇根本,无非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被四大家族炒高的股票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四面八方、不计成本的恐慌性抛盘!
股价的涨停板被瞬间砸开。
五十元、四十元、三十元……速度之快,令人窒息。
“崩盘了……”一个交易员失魂落魄地喃喃道。
魏天明颓然坐回椅子上,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
他望着屏幕上那条断崖式下跌的曲线,眼中先前的疯狂和怨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死寂。
他输了。一败涂地。
这场由他亲手发起的、旨在瓜分天玺的商业战争,此刻,正以一种无可挽回的方式,反噬自身,将他和他的家族,推向深渊。
但他不服!一股灼热的不甘在他胸中翻涌、炸裂。
若单论股市上的搏杀,他们资金雄厚,经验老道,绝非没有一战之力!
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而是一个处心积虑的骗局!
如果他能早些看到蒋鸿博的那份遗嘱,如果蒋鸿威那个废物能及时发现德信的核心资产早已被掏空……他们绝对不会陷入今日之局面!
巨大的挫败感并非源于实力不济,而是源于信息上的致命差距。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蒙住双眼的拳手,在擂台上被对手肆意戏弄,输得憋屈,输得荒谬!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一个冰冷而残酷的计划,在心底悄然滋生。
惨败至此,仇恨已深入骨髓。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这场战争就远未结束。只是下一次,猎人与猎物的位置,恐怕要彻底互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