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曲婆子却忽然大叫一声,扑在孙太太脚边。
“太太,是老婆子我糊涂啊!表姑娘曾经问过我,叫我瞧瞧太太把地契放在哪儿了,她说她是怕太太糊涂,把地契给了大姑娘,她知道地契放在哪儿,也好时时提点太太。”
“表姑娘还说,只要我告诉了她,她就会对菱枝这个丫头好,可菱枝都不跟着她了,我又对太太忠心耿耿,怎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就没告诉表姑娘。”
“我原本寻思着,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无需跟太太说,如今东西丢了,我才知道害怕,太太,这东西还真保不齐是表姑娘拿走的!”
孙太太的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曲婆子,额头上的冷汗涔涔地往下落,一口气没喘上来,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众人登时手忙脚乱,把孙太太扶上床,掐人中的掐人中,拍后背的拍后背,好半天才把孙太太弄醒。
江淮也领着大夫及时赶到。
大夫给孙太太做了针灸,出来时向江淮拱手,说孙太太这是急火攻心,让家里人不要再气着孙太太,往后也叫孙太太少吃些甜腻之物,否则,再来这么一次,便有小中风的风险。
江淮客客气气地将大夫送走,又风风火火地赶回来。
“到底丢了什么东西,把娘急成这样?”
江心玥看了一眼默默垂泪的孙太太。
“哥,还是写信把爹叫回来吧,家里京郊那二十亩地的地契丢了。”
江淮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哦,是地契啊……这个……这个……”
江心玥跺了跺脚:“哥!是不是你拿的,你快说啊!”
江淮这才心虚地笑了。
“爹去苑马寺的时候就跟我说过,怕娘犯糊涂,把地契给了表妹,让我偷偷拿走地契,我就把地契拿走了,换了一张自己做的假地契,盖的印是萝卜刻的,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娘,你也看出是假的了吧?”
孙太太一愣,紧接着捂着脸放声大哭,而后又开始哈哈大笑。
把一屋子的人都吓坏了。
江心玥忙抚着孙太太的后背,嘱咐曲婆子拿些水来。
“娘,你喝些水,冷静冷静,东西还在就是好事,等过后,我替娘打哥一顿,给娘出出气。”
孙太太好不容易止住笑,抱着江心玥又呜呜地哭。
“娘,东西不是没丢吗?你哭什么呀?你看我身上这身衣裳,可没穿两次,料子被你哭泅了,就得留下印记,穿不出去了。”
孙太太摇摇头,好半天,才止住眼泪。
她呜咽着问江淮。
“淮哥儿,你真的不是今日拿走地契的吗?”
江淮跪在孙太太床前,轻轻地扇了自己几个巴掌。
“娘,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日拿走地契,事后也不跟娘说一声……”
孙太太打断他:“我问你话呢,你今日动过这个柜子吗?”
江淮忙否认:“娘,我前几日就把地契换走了,再也没碰过这个柜子了。”
孙太太虎着脸,挤开江心玥,下床开了柜子,把柜子里的几个盒子全拿出来,一一打开检查,一边检查一边念。
“这是老家田地的地契,这个是老家的房契,这个是京城的房契,这是给淮哥儿预备成亲的礼单子,这个是玥儿的陪嫁单子……”
“这一盒的首饰和银票是我的陪嫁,这个是老家生意的契书……”
翻来翻去,就是少了盛放京郊地契的盒子。
孙太太冷冷一笑,忽地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