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萧秋水出了政府办公楼,来到后面的县委办公楼,敲开了书记办公室。
“秋水同志来了,你坐。”
白云裳抬手一指对面的椅子,起身要给他泡茶。
“书记,我不喝水,有个紧急的事情,我要跟你汇报。”
萧秋水心事重重地说道。
白云裳点点头,目光注视着他,听他往下说。
“书记,上个月全县的工资拖着没发,这个月又到了发工资的日子了,国库账户现在是负数,我这个管家,现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萧秋水叫苦地说道。
“我们是国家级贫困县,公务员和事业单位人员工资,都是由中央和省级财政转移支付的,还不至于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吧?”
白云裳说道。
因为铁山县吃财政饭的公务员和企事业单位人员,总共有两万多人,加上退休人员,需要养五万多人,光工资这一块,一年就要七八个亿。
而铁山县的财政收入是八千多万,连零头都不够。
但是,头顶上这个“国家级贫困县”的帽子,可是金字招牌,不是白给的。于是就有中央和省级财政兜底,从江浙沪那些财税贡献大的地区,匀一些过来,转移支付给贫困地区。
这就像一个大家庭,有的孩子挣得多,有的孩子吃饭都困难,父母就做主,让挣得多的分出一点,接济一下穷兄弟,就是这么个逻辑。
“因为咱们县去年还欠着市财政两个多亿,第三季度的中央转移支付款被市里全扣了,咱们就断粮了。”
说起这事,萧秋水也是愁眉苦脸,满肚子的苦水。
“怎么会欠市里几个亿,你们干怎么了?”
白云裳顿时皱眉,虽然去年她还没来,按常理不应该过问,但是还是好奇,县里怎么就欠市里这么多钱?
“这事有点复杂……其中一个多亿,是欠市里的提成。”
“中央和省级财政拨给,用作市级财政自己的支出。”
萧秋水知道白云裳刚来,不明白其中的曲折,就解释说道。
陵泉市下辖是八个县两个区,经济发展水平在整个淮北省里面也属于垫底的存在,像样的大企业也没几个,财政收入也比较拮据,所以只能靠“雁过拔毛”,压榨
从某种意义上看,地级市的存在意义不大,没有提高治理效能,反而浪费了资源。
白云裳听了,愣了愣。
没想到市里在财力上非但没有支持他们,反而层层“剥削”,让她这个有点意外,真是不到基层当家,不知道
“那欠的另外一个多亿呢?”
白云裳又追问道。
“县里搞了一些项目,欠下的旧债……”
萧秋水支支吾吾地说了句半截话,就沉默了。
这一个多亿,里面水太深,足足能把他淹死!
白云裳见萧秋水面色为难,就明白了其中的曲折,去年的铁山县,正是老书记病退,楚江才主政,如果翻旧账,那牵扯就大了。
白云裳也没那心思去翻旧账。
就说道:“你这样,先找县里的四大行,贷个几千万,先把这两个月的工资发下去,至于增补工资,先压着,等财政状况好些了,再全部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