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宋的话如冰锥刺破展厅的燥热，记者们的快门声此起彼伏，直播间的弹幕早已刷成一片沸腾的红海。
裴望之脸上的无奈与包容僵了一瞬，随即又化为更深的温和，只是那双含笑的眼眸里，此刻已染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阴鸷。
“秦总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他轻笑一声，抬手示意助理递上一份文件，“终止合作可以，但在这之前，不妨看看这份东西。”
文件被投影到大屏幕上，竟是秦氏文创半年前一笔违规操作的疑点，虽未实锤，却足以让在场的股东代表们脸色骤变。
秦宋周身的气压低得几乎能凝出冰来，他没想到裴望之竟还藏着这一手。
秦靡却依旧镇定，指尖划过平板电脑，冷声开口：“裴总倒是费心了，不过这点捕风捉影的东西，也敢拿出来当筹码？”
她话音刚落，屏幕上的疑点便被新的文件覆盖，“这是半年前项目的完整审计报告，所谓的‘违规’，不过是财务流程上的临时调整，早已补全手续，裴总特意截取片段，怕是早有预谋吧？”
裴望之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料到秦靡竟早已准备周全。他随即收敛神色，语气依旧从容：“小靡果然做事滴水不漏，是我唐突了。”
话锋一转，他看向周围的记者，声音温和却带着引导性，“不过大家也看到了，秦氏近期确实风波不断，李董的野心昭然若揭，我与秦氏的合作虽终止，但真心希望秦氏能渡过难关。
这番以退为进的话，既保全了自己的体面，又暗指秦氏内忧外患，用心极为深沉。
秦宋正要发作，却被秦靡轻轻按住手腕。
她上前一步，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清亮而有穿透力：“裴总口口声声关心秦氏，却在秦氏遭遇危机时，一边打压推广，一边与李董的人暗通款曲，现在又拿出所谓的‘疑点’混淆视听，这就是你的真心？”
她抬手示意，屏幕上出现了一段录音，正是裴望之的助理与李董秘书的通话记录。“......裴总说了，秦氏这次肯定挺不过去，等李董拿到股份，咱们再从中分一杯羹......”清晰的对话让展厅瞬间安静下来，记者们的相机对准裴望之，捕捉着他脸上的每一丝变化。
录音里的话音未落，展厅内便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记者们的相机快门声密集得如同骤雨，镜头死死锁定裴望之，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破绽。
裴望之脸上的温和笑容有那么一秒的凝固，仿佛被无形的冰锥刺穿了精心伪装的面具。
但这丝失态转瞬即逝，他甚至轻轻摇了摇头，眼底浮起一层恰到好处的失望与无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