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书将滚烫的孟清念轻轻放在榻上,看着她冻得发白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睫毛,心中自责不已。
孟清念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熟悉的暖意,眼角的泪无声滑落,浸湿了枕。
顾淮书见状,俯身轻轻吻去她的泪痕,低声呢喃:“念念,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叶七端来姜汤,他亲自吹凉了才小心喂到她唇边,看着她小口咽下,紧锁的眉头才稍稍舒展。
夜半时分,孟清念终于退了烧,呼吸渐渐平稳,顾淮书这才靠着床边,握着她的手沉沉睡去,梦中全是两人年少时在桃花树下嬉笑的模样。
他何尝不怀念曾经的他们,要不是别人从中恶意作梗,他与她又何必疏离到这种地步,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因为他不够信任她。
想到这,顾淮书的心阵阵抽搐般的疼痛,好在一切为时未晚。
清晨,孟清念缓缓睁开眼睛。
顾淮书心中一暖,连忙直起身,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念念,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冷不冷?”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烧已经完全退了,这才松了口气。
孟清念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上,轻声道:“你……一夜没睡?”
顾淮书笑了笑,握住她放在被子外的手,紧紧包裹住:“只要你没事就好。”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小心翼翼地问:“念念,昨天……在河边,我已经全部记起来了……”
孟清念没有他想象中那般情绪激动,反而神情自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片刻才缓缓开口:“记起来了便好,你我之间.......总该有个了断。”
顾淮书太过于了解孟清念,一眼便知道,她在说硬话。
他握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念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难道只能走到这一步?”
孟清念却只是轻轻抽回手:“你记起了过去,那些好的,坏的,甜蜜的,痛苦的,便都回来了,可我们……早已不是当初的我们了。”
她顿了顿,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瘦:“你失忆的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或许,有些距离,从一开始就存在,只是被你的遗忘暂时掩盖了。”
顾淮书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急切地辩解:“不是的!念念,不是这样的!过去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我忽略你,怀疑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见孟清念不说话,他知道光用嘴来说是毫无意义的,既然这样……
那他便履行之前的承诺,去北疆协助孟玄朗,把事情解决,将他安全带回来。
顾淮书深吸一口气:“念念,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也有顾虑,过去的种种,是我亏欠你太多,我不敢奢求你立刻原谅,但我会用接下来的行动来弥补,北疆战事未平,孟将军身处险境,我身为世子,理应为国分忧,更何况,那里有你的父兄……你好生休养。”
说罢,他转身不再犹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只留下孟清念一个人在榻上。
叶七跟在顾淮书身后离开,抱琴和秋寻面面相觑。
抱琴率先开口:“小姐,顾世子不会是真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