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那这最后的时间,想必顾淮书也希望和孟清念在一起。
孟清念坐在床沿,轻轻握住顾淮书冰凉的手,看着苍白的脸,往日种种浮现在眼前,疼,在心底蔓延开来。
窗外的雪还在下,簌簌落在梅枝上,偶尔有几片被风吹进窗棂,落在顾淮书的发间,如同撒下的细碎霜花。
她俯下身,将脸颊轻轻贴在他的手背上,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
她低声呢喃,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顾淮书,你醒醒,你说过要证明给我看的,你说过不会再让我受委屈的,你怎么能食言……”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压抑的呜咽,哭的不能自已。
突然,孟清念好似想起来什么,之前的老者曾教过她一个救命的办法,就是用毒来吊最后一口气。
再想想刚刚太医所说的话,要是熬过今晚或许有一线生机。
孟清念在心中盘算着,若是先用毒吊着气,再解毒,会不会,救活他?
这个法子虽凶险万分,但眼下已是别无他法,与其眼睁睁看着他气息渐弱,不如放手一搏。
她眼神骤然坚定,悄悄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银瓶,里面装着的是她早年随那位老者所学时炼制的奇毒,此毒霸道异常,却也能在濒死之际强行吊住一口气,只是后续解毒的过程同样九死一生。
她小心翼翼地拨开瓶塞,将里面仅存的几滴墨绿色液体,轻轻滴入顾淮书微张的唇间。
不过片刻,顾淮书原本微弱的呼吸竟似有若无地急促了几分,胸口的起伏也比先前明显了些许,但随之而来的是他眉头骤然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孟清念心中揪紧,却不敢有丝毫异动,只能紧紧握着他的手,在心中默默祈祷。
窗外的风雪更大了,呼啸着拍打窗棂,她就这样守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顾淮书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
“这……这是稳住了?”孟清念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均匀的呼吸,她……成功了?
孟清念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稳住了情况,后续的解毒过程才是真正的考验。
她正怔忡间,门外传来太医的脚步声,老大夫提着药箱进来,见顾淮书呼吸趋于平稳,先是面露诧异,随即上前搭脉,他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脉象虽仍虚浮,却比昨夜沉稳了许多,竟是……有了转机?”
说罢看向孟清念:“莫不是.......郡主昨夜可做了什么?”
此招凶险,若是被人知道,恐生变数:“只是守着他罢了,或许是他自己求生欲强,又或许是太医的药起了效。”
太医将信将疑,却也不再追问,只细细诊视一番,重新开了药方,嘱咐务必按时煎服,这才匆匆离去。
此时,抱琴端着热水进来,见她神色稍缓,轻声道:“郡主,您守了一夜,要不要先歇息片刻?”
孟清念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去将太医新开的方子取来,我看看。”
抱琴依言取来药方,孟清念接过仔细端详,上面多是固本培元、活血化瘀的药材,与她所知的解毒后续调理之法也算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