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月看着焦氏,“大伯母这话我可不敢应,自我嫁进来,跟大哥就没见过两回面,再说,大哥到底怎么死的,大伯母心知肚明,可怪不到我什么。你若非要怪我,还是先去看看祖母眼下的情况,再来问罪不迟!”
焦氏仿若疯癫怒骂不休,不止骂江泠月,谢绶,连带着秦氏跟谢二爷都被她拎了出来,三房四房更是没得一句好话,好像整个国公府都欠她们母子一般。
“堵上她的嘴,送回佛堂,加派人手看管!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江泠月冷着脸看着焦氏,“大伯母还有心骂别人,倒不如想想这些年大哥沦落到这一步,到底是谁一直纵容的!”
焦氏充耳不闻,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江泠月,被拖走了,凄厉的咒骂声依旧不绝于耳。
灵堂内,只剩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谢大老爷,和一片狼藉。
江泠月看着颓然坐倒在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的谢大老爷,又看了看那口冰冷的棺椁,心中一片寒凉。
谢长庚的丧事办得悄无声息,又异常迅速。
对外只说是旧疾复发,暴病身亡。因着年关将近,且他生前身体本就不好,并未引起太多关注。
因长辈尚在,他的丧事不能大办,问过了谢大老爷,停灵三日,就把人葬进了谢家的祖坟。
府内悬挂的白幡随着谢长庚下葬便撤了下去,谢大老爷自那日后便彻底垮了,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对着儿子的旧物发呆,一夜之间华发丛生,眼神浑浊,仿佛丢了魂。
江泠月派人小心看顾着,心中亦是叹息。谢长庚固然咎由自取,但谢绶老年丧子,尤其还是自己失手所致,这份内疚,足以让人生不如死。
除了让下人多加小心照料之外,她一个侄媳妇,也着实不能插手太多。
焦氏被强行押回佛堂后,便彻底疯了。她时哭时笑,时而咒骂谢绶狠毒,时而咒骂江泠月,时而喊着汪氏的名字骂她是个丧门神,时而呼唤儿子归来,时而指着空处喃喃自语。
看守的婆子起初还警惕,时日久了,见她只是疯言疯语,便也有些松懈。
这日,看守焦氏的管事妈妈偷了个懒,一个不留神就被焦氏跑了出去。
谢绶依旧痴痴呆呆地坐在窗前,焦氏走进来时,他毫无反应。
“老爷……”焦氏声音异常轻柔,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谢绶缓缓转过头,浑浊的眼睛看向她。待看清是谁,他怔怔的问,“你怎么出来了?”
焦氏呵呵一笑,“我来看看你啊。”
就在这一瞬间,焦氏脸上慈和的表情骤然扭曲,变得无比狰狞!她猛地从袖中抽出匕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谢绶的胸口狠狠刺去!
“你去死!下去陪我的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