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
站着一个身穿青色绸衫,头戴仆役小帽的中年男人。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手按腰刀的健仆,神情倨傲。
一盏灯笼,在他脚边亮着,上面,同样写着一个大大的“陈”字。
那绸衫男人看到开门的刘三,先是一愣,显然没料到这破院子里,还有这等精悍的人物。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目光越过刘三,看向了院子里的秦少琅。
“你就是秦少琅?”他抬着下巴问道。
秦少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有事?”
那绸衫男人似乎对秦少琅这种冷淡的态度有些不满,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份烫金的请柬。
“我家主人,县尉陈大人,听闻秦先生少年英才,今日更是在聚宝盆赌场一掷千金,豪气干云,心生爱才之意。”
他将请柬递了过来,姿态傲慢。
“明日午时,陈大人在县里最大的酒楼‘望江楼’设宴,请秦先生务必赏光。”
来了。
秦少琅心中冷笑。
果然不出所料。
这条狗,坐不住了。
他没有去接那份请柬。
绸衫男人举着请柬的手,就那么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秦先生,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家大人?”
“回去告诉你家主人。”
秦少琅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刀。
“宴就不必了。”
“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绸衫男人。
“明天午时,让他备好一百斤紫铜,洗干净脖子,在县衙门口等我。”
“我,亲自去取。”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绸衫男人的脸上,那份倨傲和得意,瞬间凝固了。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笑话,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微张,半天没能合上。
他身后的两个健仆,也是一脸的错愕。
他们听到了什么?
这个败家子郎中,竟然让县尉陈大人,备好一百斤紫铜,还要……洗干净脖子等他?
这是疯了?
还是嫌命太长了?
“你……你说什么?”绸衫男人结结巴巴地问道,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秦少琅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他转身,准备回屋。
“砰!”
刘三上前一步,直接将院门重重关上。
那巨大的关门声,像一个无形的巴掌,狠狠地抽在了绸衫男人的脸上。
门外。
绸衫男人握着那份烫金请柬,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精彩到了极点。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紧闭的院门,破口大骂,“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泥腿子!竟敢如此羞辱大人!等着!你们给我等着!”
“管家,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冲进去,把他绑了给大人发落?”一个健仆恶狠狠地说道。
“冲进去?”
绸衫男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一声,猛地后退了两步。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开门的那个男人。
那个叫刘三的。
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猛虎盯上了,浑身汗毛倒竖。
那绝对是杀过人,而且杀过不止一个人的眼神!